奈何,今日她終究是失望了。
天子聽了廝混這一詞,只覺胸悶起來。
廝混?如何會是廝混?
他喜歡她,他愛慕她,他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妻子,如何會是廝混?
不過,他亦是早就不想繼續與她這般無名無份的廝混下去。
每次宴會上,他連看她一眼,都要克制…都要將目光平等的移向所有人。
連人前想送她一個玩物,都要將所有在場人都送過,才敢送給她。
憑什麼……
憑什麼?
他並不與氣頭上的太后解釋,只沉聲道:「兒要迎她入宮。」
這句話險些叫太后暈厥過去。
「二嫁之身!且她母親還是你父皇的養女,你二人間差了輩分!她憑什麼入宮?你堂堂天子之尊還要迎她?想給她什麼高位不成?」
皇帝沉默著看著太后,未曾言語。
可他幽深的眸光,卻又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你當真是瘋了!皇帝可有想過這般做會帶來什麼下場?滿朝文武會如何看待你這個君主!你日後的詔令,你的話,有幾個人能信服你……」
太后說著說著,注意到皇帝冰涼的眸光。
冷冷的,隱約的戾氣。
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一般。
叫太后不寒而慄。
皇帝往椅背上靠過去,他指腹摩挲著袖口龍紋,聲音低沉有力:「朕什麼後果都有想過,阻力會有,可朕亦能擺平。」
雖如今確實不是好時機,可他實在等不及。
「哀家這是造了什麼孽!生出你這般的孽子來!你有種去同你父親!同你祖父祖母的陵墓前說說,去宗廟裡對著列祖列宗說說!說你要娶符瑛的女兒,說你要娶你長姊的女兒,她喚了你多少年的舅舅?你敢是不敢?」
皇帝似乎有些不理解太后為什麼會這般問。
他靜默一會兒,面色難得凝重:「朕前幾日祭祀時已經與祖父祖母說了,此事有錯確實在朕,可感情這事兒誰能說的好?他們想必也不會怪罪朕的。」
太后氣的眼前發暈,她幾乎手腳都顫抖起來,她不再與皇帝說話。
她不知以往那個戰戰兢兢憂國憂民的兒子,那個連女人都不願意碰的兒子如今怎麼忽然就變得這般模樣了?
這般色令智昏的昏君模樣!竟叫她都不認得了!
太后扭頭去喚等在殿外的宮人:「去!把燕國夫人宣進宮來!哀家要好好問問她,她怎麼蠱惑的我兒子!哀家要問問她,她是不是恩將仇報?」
皇帝冷眼掃了一眼殿外的宮人,直叫一群人戰戰兢兢跪倒在地。
他神情平靜的近乎冷冽:「阿母有火朝著兒子發便是,朕會聽著您的罵。」
「可是她不行,她膽子太小,別再背著朕嚇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