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曉,必然是瞞不過的……
……
直到天色暗淡了,宴會尾聲喧譁漸散。
一穿著寶藍內監衣裳的宦官入殿,走至樂嫣席前,朝她道:「公主,國君請您過去。」
秋意尾聲,帶來了瑟瑟涼意。
明德殿中,太監總管來報說是公主來了。
周道淵並未抬頭,只道:「喚她進來。」
樂嫣聽到殿中動靜,並未等宮人朝外通傳便斂裙拾梯而上,一步步緩緩踏入殿中。
風穿透半敞的宮窗,內殿爐煙裊裊,一片香雲凝瑞。
一片冷寂中,她嗅到殿中焚燒的竟是她自小慣聞的荔枝香。
周道淵立身在窗邊,他瞧著輿圖眉頭緊蹙,並未回眸看她。
甚至沒有分神給她,只是道:「坐。」
樂嫣瞧著他纖瘦的背影,只覺得歲月當真是遺落了他,明明也該是將近四十的人了,卻並不見一絲中年男子身上該有的濁氣。
她好一會兒才絲履輕動,尋了一處離他不遠不近的矮榻坐下。
若是比耐心,想來只怕這世上無人能比得過周道淵。
等了好一會兒,仍不見他問話。
樂嫣終是忍不住,主動開口問他:「國君應當知曉我前來想問什麼……我的身份又豈能瞞得住的?遲早眾人都會知曉我的身份。屆時,您叫我在南應如何自處?」
她這話問的文雅,仔細聽更有幾分咄咄逼人之意,暗指他不該將她帶回宮廷。
國君將手中輿圖捲起來放在一旁,眸光終於落往她身上。
他沉吟道:「你是我的女兒,大應的長公主,如今既是回朝自不必提往年舊事。這裡亦是你的國土百姓,這裡容納不了你,北朝莫不是能容納你?」
樂嫣聽罷,知曉周道淵這番話必是知曉了她在大徵孤立無援,萬人叫罵的境地。
她面容蒼白片刻,一時間又悲又憤。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厚顏無恥,自己落得如此境地,連亡故的母親都要遭受連累,不都與他脫離不了關係?!
樂嫣冷笑道,「敢問國君,欲將我下降何人?」
國君倒是被她問的怔了怔,本就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兒,不曾想樂嫣會這般直白詢問自己。
他避而不談,只仿佛一切都心知肚明一般,道:「鄧愈是個聰明人,在大徵數十載報回朝的全是些無甘緊要的密報,朕念在他帶你回來的功勞上不僅沒有責罰他反倒是對他多有恩賞。如今倒是凡事都說與你聽,不過這般也好,你才入大應身單力薄,他這般照看你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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