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桂花已經開了大半,晚風拂過樹葉,帶來陣陣幽香。
裴瑾容停了腳步,俯身在宋聞清耳邊小聲道:「願與君生生世世。」
宋聞清還在現代時最喜除夕夜看煙花在空中炸開,晃得他睜不開眼來,腦中只剩下了眩暈。可他極喜歡這種感覺,只有在那一刻,他的心會劇烈跳動,而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但這一瞬間,明明沒有煙花,只有裴瑾容簡單的幾個字,卻深深烙印在他的心裡。
「裴瑾容。」他柔聲喊。
「怎麼了?」
「你能親親我嗎?」宋聞清又說。
溫熱的觸感貼上他略帶涼意的唇,今夜的月披了層朦朧的紗,帶了絲秋的寒意。
「若是以後我消失了,你到處都找不到我怎麼辦?」兩人的手十指緊握,宋聞清難得有些不安。
裴瑾容將他落在頰邊的頭髮撩到耳後,搖頭道:「不會的。」
無論哪兒,他都會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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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薛洪的緣故,這幾日宋聞清都很忙。一是為了準備要用的器械,二是薛洪的情況比較特殊,畢竟有了好些年頭,箭矢碎片若是在筋骨里嵌得深,他也是沒有辦法的。
好在情況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糟糕,雖花了不少時辰,但也算順利。
剛開刀動骨,自然不便挪動,薛洪在醫館二樓住了下來。加上時不時的還有些奇怪的人進門給薛洪送吃的,時間長了,陸回他們也開始小聲討論薛洪的身份。
陸回腦洞大,甚至還說是不是敵國派來刺探軍情的。宋聞清受不了他整天瞎臆想,給他安排了不少活做,果然,沒幾日後就消停了。
幾個月的光景轉瞬即逝,薛洪的腿也慢慢痊癒,好了個七七八八,就連下雨也不疼了,見宋聞清時眼睛都是笑眯眯的。
「宋醫師有這本領何不去太醫院考核一試?」薛洪臨走時假裝不經意地問。
太醫院考核已經過了數日,就算是想去也不能去了。說起這事陸回還念叨過幾次,但宋聞清不願去,他也不會多加干涉。
許是相處久了的原因,再說這話也不是不能說,宋聞清道:「先生看笑話了,小生並無鴻鵠大志,只願在這方天地中為百姓行醫治病罷了。」
薛洪點了點頭:「那倘若太醫院允你在外開設醫館,繼續為黎民百姓治病,你可願意?」
察覺到什麼,宋聞清默了聲,好半會兒斬釘截鐵道:「自然。」
他仍然想進太醫院學習更多的知識,可私心告訴自己不願一輩子被困在宮中,這才有所猶豫。
「如此甚好。」薛洪笑著道,「宋醫師不必再喚我先生,喚我薛醫師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