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手掌處有一道極深的口子,看上去像是獸類的牙齒留下來的,鮮紅的血沾在衣側,看上去分外刺眼。
「這是怎麼回事?你碰見了厲害的邪祟?」狸珠問道,他下意識地便握住憐的手腕,忘記了自己新穿的衣裳。
狸珠唇線抿著,他拉著人坐下來,隨即尋了清水過來,為憐清洗傷口。
先前這人未曾受過什麼傷,他忘記了憐同樣是肉體凡胎。
「在林子裡碰到了異獸,不慎所傷,狸珠不必擔心。」憐任他動作,坐在椅子上垂目看他。
「這麼深的傷口……你為何不先止血,可是不怕疼。憐公子,你修為雖然高,但是也要稍微顧忌一些,還好傷到的不是要害部位。」狸珠不大高興,說的便多了些。
他話音落下時這才意識到自己多言,不由得看人,他趴在憐膝蓋旁,抬眸見憐眼底神色,憐只盯著他看,未曾言語。
狸珠不自在地轉過去,他用清水為憐清洗了傷口,原先憐為他備的傷藥倒是派上了用場。
他拿著藥時又有些猶豫,想起自己為人吟誦時可解邪咒,會不會也能為憐治癒傷勢?
狸珠這麼想著,隨即打消了念頭,若是再發生先前的事情,並不值當。
他看著憐掌心,傷勢猙獰可怖,情不自禁地便折眉,清澈的杏眼盈了一層水霧,握著憐的手腕,低頭在那可怖的傷口上吻了一下。
「憐公子,疼不疼?」
狸珠抬頭,杏眼星然,眼中俱是責怪,嗓音卻溫柔至極,如同輕飄飄的羽毛一般落在人心頭。
憐手指彎曲,沉默了片刻,回復道:「原先並不疼。」
如今眼前少年關心他,反倒令他感到疼痛,如同心頭被刺了一下。
「你下次小心一些,莫要受傷了,在外多多警惕才是。」狸珠跪坐在憐身前,說完之後便收拾了藥瓶。
「狸珠。」憐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狸珠下意識扭過去,隨即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
「今日如此裝扮,可是要見什麼人?」憐問道。
如此,狸珠才想起來這麼一出,他衣袍上碧淨的鶴紋,如今折在他膝下,他不禁臉紅起來,頂著憐的視線更加無措。
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他還能見誰。
「今日沒有衣裳穿了,而且我好些時間沒有出門,打扮打扮也是應當的。」狸珠說道。
他們仙道年間仿魏晉時期,男子愛好打扮十分正常,尤其是見心儀的女子,更加注重外貌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