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願憐平安。
狸珠在原地等了一個時辰,未曾踏出結界,遲遲不見憐回來,他不由得焦急起來。
他只能在夜色之中等待,如同靈魂斑駁起鏽跡,待黎明之際見到那道身影,心境才退卻鏽痕。
一襲白衣自黎明而出,憐執掌青銅劍,艷麗的面容被墨色髮絲遮掩一部分,袖側和衣袍上沾染了鮮血。
深紅的血,映在雪白衣衫上,分外刺目。
前日包紮的傷勢如今血色浸透紗布,憐第一次傷勢這麼嚴重,狸珠他不由得心提了起來。
「二哥哥——」
狸珠顧不得結界,他直接便跑了出去,憐察覺時已晚,待他踏出結界的那一刻,寺廟周圍的邪祟之氣蔓延而來。
他怔愣在原地,邪祟異常的快,但是憐更快,憐掌中青銅劍出鞘,一道漫天劍意朝著他身後而去,化作弦月長風將邪祟劈碎。
狸珠看的分明,他捕捉到一絲邪妄之氣,快的幾乎是錯覺,待他再看,劍意已經散了去。
青銅劍落地,劍鞘滴落一滴鮮血。
「………」
憐未曾出聲,他側目看過去,面前的少年檢查他的傷勢,將手上的紗布拆了,他向後收手,卻被狸珠緊緊地抓住。
那雙杏眼盈出一層淚花,淚珠掛在眼睫上羸弱分明。
分明是他受傷,為何要哭。
「憐公子,你做什麼?傷勢不願讓我看嗎?」
「為何要遮遮掩掩的。」
此時嘴巴變得格外厲害,憐沉默著未曾言語,由著眼前少年拆掉紗布,露出來里側可見白骨的傷口。
掌骨從中間開裂,血肉橫斷,烏血堆積。
對面的少年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會如此?」
「……無妨,只是輕傷,過幾日便會好。」憐沉聲開口。
「憐公子作甚要騙我……這也能叫做輕傷嗎。」狸珠小心翼翼地觸碰傷口。
憐避開了掌側烏血,他用手背蹭了蹭狸珠的臉頰,動作輕柔,指腹抹掉了對方眼皮上的淚痕。
「為何會如此……可是邪祟所為,如此傷勢需要縫合傷口,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天色已亮,狸珠按著人,憐沉默寡言,未曾如先前那般善語,只任他動作,掌側的傷口勉強被縫合上。
「接下來的時日,莫要再用右手了,傷口每日都要檢查。」狸珠要求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憐一眼,見憐沒有要拒絕的意思,他才稍稍放下心,心中卻又忐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