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肆意地打量他,他似乎變成了白日裡自己咽下的桃子。
腳踝從被褥里探出來,幾乎落在地板上,他腳趾稍稍地蜷縮,一片皮膚泛出緋紅。
不要看他的腳。
倏然,腳踝傳來力道,似有人抓住了他的腳踝,他身上落了一層威壓,對方氣息過於強勢,落在他身上軟綿綿的抽走他力氣。
「………別碰我。」狸珠虛弱的開口。
他額頭冒出來一層冷汗,隱隱能察覺出,今日比平日過分,看他的目光更加晦暗一些,落在皮膚上如有實感。
在他開口之後,氣息便消失了。
只是他當日做了個荒誕怪異的夢。夢裡見一片虛渺的白霧,他置身其中被白霧包裹,自己置身池中草木青蓮,變成了一隻圍繞著白霧的蝴蝶。
白霧之中下了一場雨,他隨即被釘在青蓮上,青蓮將他包裹住,細密的雨絲落在他全身,全身撫弄失去了力氣。
猶如細密濕連的吻落在他身側,伴隨著疼痛,似要打進他靈魂深處,青蓮的枝葉將他貫穿,那一瞬間,身體撕裂的疼痛傳來。
狸珠化成蝴蝶,他的翅膀卻被釘死了,在原地難以動彈,呼吸隨著貫穿的力道,渾身難以動彈,隨著他的掙扎愈發的過分。
每一處都在疼。
他被拖著,翅膀顫動的瞬間,又被纏繞著拽回來,無形的鎖鏈籠罩在他周圍,令他掙扎不得。
只得承受著巨大的疼痛,如同無形的浪潮將他翻湧淹沒,邃又將他推至浪尖之上,一浪接著一浪,直到他再沒有力氣,只能任風雨磋磨。
………
疼。
好疼。
狸珠醒來時全身幾乎濕透,因做了古怪的夢,他只當是噩夢,虛汗浸濕了被褥,他起身的時候險些站不穩跪在地上。
他跪坐在地睜著一雙眼,去觸碰自己額頭,雙頰似在發熱,額頭也是發熱,莫非是生病了。
隨著他的觸碰手指傳來酥-麻的力道,心跳隨之快了幾分,今日似乎格外敏感了些。
狸珠隨即收了思緒,他換了身衣裳前往神殿,行在路上時感覺身體輕飄飄的,腳步卻格外沉重,身體某處隱有不適。
他如此神態,路過的前院神使見之,在他身後低聲議論。
「有些修為低微的末等神使,平日裡什麼都察覺不出,興許在夢中被人用神識侵犯了都不知曉。」
「你看他的模樣,可像是被狠狠折騰了一番。」
「何人敢在仙君座下肆意妄為,我看是他主動勾引的差不多……只不知他那奸-夫是哪位。」
狸珠心神不定,未曾理會身後神使的譏笑,他匆匆地離開,背後略有些不穩。
只希望今日早點放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