苯環胺是強效興奮劑,三人里只有木無秋在用,他的工作強度和腦運動量必須依賴藥物才能支撐,但因為對身體傷害實在太大,也只在扛不住的時候來一針,兩三個月才有一次。
蘇延枝這模樣,把木無秋兩年的分量都用了。
「……沒事。」蘇延枝縮回手,看著周末通紅的眼眶,轉而摸摸她的臉,輕聲道,「無論熬不熬得過,也就這一個月,別擔心。」
周末還想說什麼,只見蘇延枝腕儀上方亮起屏幕,他看了眼便道:「我約了研究血液循環的何主任,過兩個小時辛苦你叫一下卡戎吃飯,行嗎?」
周末無聲點頭。
她真的很想幫蘇延枝分擔更多,但木無秋外出大半年,手裡堆積的項目又不得不趕進度。三個人的活兒兩個人干,木無秋自己都忙得腳不沾地,周末自然要以工作為先。
只是好在卡戎也住實驗室,有些小事兒她還是能做的。
周末算著時間,給卡戎叫了定製配餐,正端著出電梯,迎面見到了木無秋。
「我就送個飯,」周末第一反應就是解釋,「馬上回來。」
木無秋面色淺淡,點點頭,伸手:「給我。」
周末一愣。
「怎麼,怕我下毒?」木無秋微嘲。
周末沒敢忤逆他,訕訕地遞過去:「你看你說的……」
木無秋沒跟她多話,端著就朝休息室走去,進門前對身後的周末道:「回去做實驗,跟著做什麼。」
周末只能眼睜睜看著大門合攏,貼著聽了一會也沒聽到什麼動靜,悻悻離開。
沙.酮杜.冷丁的效力已經過了,卡戎十分鐘前就已甦醒,此時靠坐在床頭,安靜地看著窗外的天空。
聽到開門的動靜時偏了偏頭,見是木無秋,臉上也並未泛起絲毫波瀾:「有事?」
他開門見山,木無秋便也不拐彎抹角:「來跟你聊幾句。」
說著,拍了拍床側,護欄咔咔向上延展,自動拼湊合攏成一張小桌。
木無秋把餐盒放在上面:「你邊吃邊聽吧。」
他並無照顧病人的意識,送飯真的就只是送飯。卡戎自己擰開餐盒、掰開筷子,沉默地吃了起來。
「如果你和蘇延枝只能活一個,你希望是誰?」木無秋突然沒頭沒腦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