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月察覺到了他身上的不舍與眷戀,指尖落在他背脊,點了兩下,「怎麼了?」
公子緊緊地抱了她一下,探手到將她昨夜掉落的衣衫中,將她昨夜帶回來的帳簿藏到身上,轉頭深情地望了她一眼,「等我。」
那眼神里容納了三千世界,讓人只瞧一眼,就舍不離開。
「不!」白若月在公子即將抽身時,將他按住,「我要與你同去。」
書生模樣的公子能察覺她的虛弱無力,好似坐著起身都不能持久,他嘴角仰起壞笑,「我要輕騎快馬,你可能行?」
「我……」怕是不行,她覺得自己半分力氣沒有。她轉身坐在床沿上,試著站起來,腰酸腿疼,復又坐回去,她需要休息。
「走不得路了?」公子抱著她,將腿放回被子裡,「是相公的錯,下次必會憐惜些。」
說完這句,公子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轉身離去。
門被關上,「咯吱」一聲,才讓現世兩人均是一愣。
他剛才說的「相公」?何來之語?
青廣陵覺得耳熟,若以范青許之身,斷是說不出這無禮之詞的,可自己緣何吐出來的?
白若月也覺得耳熟,為何不是「夫君」、「官人」,偏偏是相公?思忖片刻,她忽就紅了臉。如今這是哪般?心亂得很。
下了許久的雨,終於停了下來。過了晌午,也沒有放晴的意思。
白若月覺得身子極疲累,渾渾噩噩睡了半日。直到天都要黑,楊大娘來敲門,說范無咎公子有急事找她。
她趕忙換了衣衫,走出屋來。
范無咎甚至沒有坐下,也沒動過楊大娘奉的茶,見她來,就道:「青許兄去易州了,是也不是?」
「怎麼了?」白若月看出他的焦急。
「我不瞞你。」范無咎直接說來:「昨日范府入了賊人,府兵確定自己射箭傷了那人。而昨日在宴席上受傷的,只有青許兄一人。范府丟了個很重要的東西,我義父一早就派人盯著他了。方才有人來報,說在易州城裡看見疑似欽差吳大人的人。我義父唯恐是范青許與吳因早有籌謀,已派人去追殺他了。」
白若月衝出門去,「我去找他!」
在來蓮苑的路上,范無咎還在想著要如何說服白若月信自己,畢竟要殺范青許的人,是他的義父。沒想到只是這般說,她就盡數信了,他跟上白若月,「白姑娘,你信得過我麼?」
白若月斬釘截鐵道:「信得過。」
范無咎眼中亮了些,望向她,好似只求他的一分信任就已滿足。「我駕馬車,帶你去找他。」
「趕不及了,騎馬吧。」說罷,白若月跨出蓮苑,跳上門外等候的范十一身邊的馬。范無咎緊隨其後,跳上馬,對書童道:「十一,找我府上的家僕,帶人速速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