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十一面露難色,「這……公子啊,那人可是……」那人可是青城鎮隻手遮天的范縣令啊,是公子的義父啊,難不成要為了個女子反目?他後半句沒敢說出來。
「快!」范無咎命令道。
他何曾不曉得范十一的未盡之言是什麼?
他的義父是什麼人,他從來知曉。可教養孝義為大,他迷茫無措了很多年,只躲在孝道之後,裝聾作啞,不肯戳穿,維持著父慈子孝的假象。
如今,范青許做了他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他心裡從前的渺小的正義之道忽就死灰復燃般醒了。他也許做不到大義滅親,可卻可以救范青許免於妄死。
他望向易州方向,低聲說了一句:「青許兄他是個好人,他不該命喪於此。」不然,邪勝正,永不可壓,那在這世間活著的凡人永遠看不見奔頭,何來人間美好呢?
白若月馬已跑出老遠,范無咎追上,兩人快馬加鞭往易州城裡趕。
范十一仰頭看著范無咎與公子身後將圓未圓的月,忽生感慨。他望公子好,金榜提名,與心上人長廂廝守,可偏偏世事都不如意,金榜之上名落孫山,心上人與旁人廝守。他呢?如今不僅要成人之美,好生了要眾叛親離的心思……
他的手落在空中,那原本是要攔住公子的手,緩緩落了下來。他心裡安慰著自己,這樣也好。因為他好似許久沒見過如此少年意氣的公子了……
范無咎與白若月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范十一眼中,他愁腸百結,只道了一句,「願眾人都好吧……」
*
易州城裡明月將落時,忽起秋風。
秋風捲起百草,讓人不禁打冷顫。
白若月與范無咎一人一騎,已遙遙看見易州城牆時,就聽對面有馬蹄聲震震而來。
「易州有宵禁,如今我們進不得城。這些應該是進不出城的人,原路返回了。」白若月皺了皺眉,手上馬鞭並未停下。為了救范青許,她可以想盡一切辦法去跨越城門,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他。
「他可能沒在城裡。」范無咎望著迎面而來的幾個人說道。
「嗯?」白若月轉頭看向范無咎時,就發現自己的馬韁繩被並肩的范無咎勒住。
五六騎人馬與他們擦肩而過時,范無咎指著那幾個人的背影道:「他們是我義父的府兵,雖然他們蒙面,可那幾匹馬我識得,是府上千金求得的汗血寶馬。」
「追!」白若月勒緊韁繩,才要調轉馬頭。
「遲了。」范無咎望向幾人方才的來處,月亮要落了,天空是灰濛濛的深色,而那一處,冒氣的白煙格外明顯。「那裡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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