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沒有回答,通常不回答,就是默認了。
清河郡主見狀,哪裡咽得下這口氣,跺腳道:“李宜鸞,你真討厭,話里夾槍帶棒的,以為我聽不出來嗎?”
宜鸞搓了搓手,向太傅求助,“老師,你看郡主又罵我。”
她老是告狀,清河郡主已經受夠她了,急赤白臉地說:“你陰陽怪氣了這麼一大通,反過來卻說我罵你?三公主,你好好讀你的書,做你的好學生就是了,為什麼非要摻和我與太傅的事?華光殿那麼多的宗女,沒有一個像你這樣,我們留太傅用飯,你賴著不走,我找太傅說話,你又從天而降,你到底要幹什麼!是護食,還是我哪裡得罪過你?今日把話說清楚,就算有私怨,也求一個冤有頭債有主。”
宜鸞被她一頓吼,那嗓門如狂風,差點把她吼得睜不開眼。
“我與堂姐哪有什麼私怨,還說我護食……”她耷拉著眉眼道,“這詞兒太難聽了,我不過是想保護老師而已,怎麼能叫護食呢。”
月色茫茫,但太傅的雙眉,還是悄然拱了起來。
宜鸞的張狂,通常是在華光殿展現的,在太傅面前一則是沒膽,二則也要顧及形象,儘量不給太傅留下更壞的印象。因此她開始耐心地與清河郡主講道理,“我覺得感情這種事,還是要你情我願,捆綁不成夫妻嘛,上回你家家宴上,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嗎,你不能陷老師於不仁不義。況且今天是太后的好日子,你居然借著陛下的名義,把老師騙出來,這要是鬧到太后面前,王嬸的面子可就被你敗光了。堂姐,你就聽我的吧,以後看見太傅繞道走,你們倆實在不合適,真的。”
清河郡主被她氣得打噎,鐵青著臉道:“我該怎麼做,不用你來教。說我纏著太傅,難道你就不是嗎?為什麼處處有你,為什麼你這麼喜歡管閒事,你心裡的小算盤,我看得一清二楚。”
宜鸞攤了攤手,“我有什么小算盤,堂姐要是說得出來,就算你厲害。”
這是激她抖她的老底了,清河郡主沒打算給她留面子,“外面都傳得沸沸揚揚了,說你與太傅不清不楚,你既然如此維護太傅,為什麼不辯解?”復又問太傅,“你對我倒是恪守師訓,拒人於千里之外,那麼她呢?你與她,就沒有一點糾葛嗎?”
太傅是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人,對外面的傳言不在意,也從未打聽過。只是覺得可笑,怎麼又流傳出了他和三公主的種種,這礱城裡的活物,當真是太無聊了。
待要回答,宜鸞卻搶先接過了話頭,斬釘截鐵道:“沒有,絕對沒有,都是謠傳。”回頭看看太傅,“是吧,老師?”
可她搶答得越快,就越讓人起疑。還有她含情脈脈的回首,以及那句“是吧,老師”,很有撒嬌的嫌疑。清河郡主忽然開始相信了,他們之間,絕對不是師生關係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