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推門進來,詢問是否還要上菜還說取消。
他說繼續上菜,等服務員離開後,用手機給投資方約了再次見面的時間,然後在空無一人的包廂里坐下,面對庭院的白雪皚皚的景色,給自己倒了一杯餐前香檳。
在這一刻……
他又一次想起了夏澤笙。
這很糟糕。
更糟糕的是,他並不覺得這個不受控制的現象有什麼不好。
熱帶的威力在三月底的時候展現全方位地展現出來。
廣州這座城市的溫度比往年高了不少,即將衝擊三十攝氏度,仿佛只差一腳就能邁入炎熱的夏季。
夏澤笙穿著短袖襯衫,在車上翻看對於加工廠的改組計劃。
半個月前唐雙虎忽然向董事會提出了股東退出訴求,態度十分堅決,並且動作迅速,很快他拿著屬於他的那份收益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九霄。
於是本應該由唐雙虎帶來的公司層面的阻力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揭過了。
夏澤笙以為要遇到一場艱難的拉鋸戰,結果,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有束東賢似笑非笑地含糊說了一句:「說不定有貴人相助。」
夏澤笙當場並沒有完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幾天後,他才隱約琢磨出來東賢的意思,為了求證他給秦禹蒼去了一個電話。
這次並不是秦禹蒼接的電話。
是一個年輕的男人,說中國話,也許是華裔或者中國人。
「你找禹蒼?」對方很熟稔一般問他,「可是他在洗澡,不是很方便哎。你要不要說下是什麼事情,我回頭讓他給你打電話過來?」
這樣的對話,很熟悉。
熟悉得在他的人生里發生過許多次。
他早就對如何處理這種突發狀況輕車熟路。
夏澤笙態度平和地回答:「不用麻煩。打擾了。」
然後他很快地掛了電話。
後來秦禹蒼果然沒有回電,他也裝作沒有給秦禹蒼打過這樣的電話,一切都顯得平靜如常——秦禹蒼飛歐洲已經快要一個月,他們的通話也僅限於那一次而已,這才是常態。
這一周,有消息傳出來說唐雙虎可能要進入騏驥集團任職,有人看到鍾文彬親自接唐雙虎進入騏驥集團的大樓。
秦禹蒼一邊鼓勵他想辦法,一邊又沒有徵求同意,直接解決了唐雙虎的問題。
他似乎也沒有任何立場去要一個解釋——這未免過於不知道好歹。
「夏董,加工廠的改組方案,您有什麼意見?」束東賢的聲音響起,喚回夏澤笙走神的思維。
夏澤笙把資料整理好後,又翻了翻自己畫出筆記的幾個地方。
「……方案里寫到,要改進加工廠生產方式,以現代化、自動化為目標,提高人員激勵政策,提升人員專業度……對現有工人進行優勝劣汰。」夏澤笙道,「大概要減員30%。」
「這是必然的。」束東賢說,「夏董,還是說您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