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咬牙道:「我說傳太醫!太醫!!」
穗絮見公主這樣子,怕再刺激到她,趕忙道:「好好,奴婢這就著人去叫。」
昭陽陰沉著臉道:「半柱香見不到太醫,你們都得陪葬!」
穗絮原本還想拖延時間,聽了這話臉色白了白,衝著門口聞聲趕來的幾個宮女太監道:「聽到了嗎?還不快去!」
幾人里腳程最快的趕緊去請太醫,穗絮扶起昭陽去偏殿,昭陽卻不肯,坐到了離秦青魚不遠處的榻上。
公主不發話,沒人敢動秦青魚,秦青魚躺在那衣架上,心口插|著匕首,已昏死過去。
穗絮抽出絲帕仗著膽子給昭陽擦淚,昭陽神情呆滯,望著秦青魚默默流淚。
穗絮心疼主子,低聲勸道:「不過是個長相相似之人,又不是真的那人,便是死了也不要緊的,公主且莫傷心了。」
昭陽緩緩道:「她是。」
穗絮可是親見過罪太后屍首的,只當昭陽受了刺激在說胡話,便順著勸道:「倘若真是,公主親自手刃仇人,為先皇先皇后報仇,那就更不必傷心了。」
昭陽望著血泊中的秦青魚,沒有再說話,即便是最信任的大宮女又如何懂她的心思?她不是在傷心,她是在恨,恨自己即便到了那樣癲狂的地步,依然還是捨不得真的下死手。那一刀下去,她故意錯開了心臟,看著嚇人,她卻知道秦青魚死不了。
昭陽苦笑了聲,剛擦乾的眼淚又涌了出來,穗絮心疼地跟著掉眼淚,勸道:「公主啊,莫傷心了,哭壞了眼睛可怎麼好?」
說話間,太醫已一路小跑氣喘吁吁地進來。
太醫要過來行禮,朝陽道:「不必,去看她。」
太醫這才趕緊蹲下去看秦青魚,小太監趕緊把斜挎的醫藥箱放在地上,抹了把頭上的熱汗。
太醫針灸止血、拔刀包紮,忙活了半天才道:「可以將她抬去床上了,下官先開付烈些的藥方,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夜裡若發了汗便好,若不發汗再煎一副餵下,明日下官再來複診。」
交代完,太醫便下去開藥了,穗絮想了下吩咐道:「紫芙,你去角房收拾下,把她抬去那裡。」
角房是下人房最角落那間,平日都是堆放雜物的。
穗絮自認已經安排得相當妥帖了,畢竟以秦青魚的身份,能留在鳳棲殿養傷已是天恩浩蕩。
卻不想,昭陽公主開了口:「不必麻煩,抬到本宮床上。」
這話一出,別說穗絮,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公主說了什麼?公主居然要讓她睡自己的床?!
穗絮立刻道:「這如何使得?她當眾忤逆公主,又是通緝犯,如何能躺公主的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