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山的所在之處大家都知道,」楚行舟道,「在平州。」
他說著轉回身,撩袍子向白璧成跪倒,仰面道:「侯爺在上,承蒙您一路照料我家姑娘,請受小的一拜。」
他說罷就磕下頭去,白璧成連忙來扶,然而黃芮以和虞溫也跟著跪下拜了,白璧成也不知該拉扶哪一個,只得無奈道:「我有痼疾在身,多虧含山每日替我施針抵抗,分明是她救了我,哪裡是我照料她呢?各位行如此大禮,叫我如何受得?」
楚行舟又一抱拳道:「侯爺救助之恩,來日必有厚報,明天我們就要帶著含山往平州去找師父,伺候過今晚飲宴後,要暫別侯爺了。」
他這一說,白璧成和含山都愣了愣。
「明天就走?」含山脫口問,「會不會太急了?」
「我們幾個與師尊分開那年,還沒有姑娘,如今姑娘也有十七歲了,分別數十年,小的一天也等不了,想立即見到師父。」
楚行舟說著虎目含淚,將近二十年音信全無,他甚至不能肯定冷三秋是否仍在人世,如今知道他的下落,他實在是一天也等不了,要即日前往。
白璧成卻不意外,他早就知道,得知冷三秋下落之時,就是含山離開之日,雖然他心有不舍,卻知道不能攔阻含山,畢竟遵從娘親遺願找到冷三秋,才是含山的本意。
「你說得不錯,」他微笑道,「既是知道了師父的下落,當然應該前往。你們路上若有需要只管說出來,若是能幫上忙,我也好助一臂之力。」
含山還沒能接受明天就要離開這件事,然而聽白璧成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允可了,她不由急道:「我若走了,你的咳喘症怎麼辦?沒有我每晚給你施針,你興許要咳一整夜才能緩解!」
「那也不必一整夜,我以前發作時幾個時辰之後也能止住。」白璧成只能寬慰,「雖然難受些,但也不至於要了性命。」
她說著拉起白璧成的手臂,扯開他的袖子,看著又往上蔓延的小疹子說:「怎麼就要不得命了?以前幾個時辰能止住的,以後就不能了!沒有我給你施針克制,沒多久你就會咳到五臟俱碎才能算完,那可不就是要命的?」
「侯爺的病症如此嚴重?」虞溫關切道,「在山莊時見過侯爺發作,看著的確痛苦非常,卻不料這病兇險至此。」
「這……,」楚行舟為難道,「可我們總要找到師尊才是啊!」
他身為大師兄,一心要去找冷三秋,黃芮以和虞溫都不便再說什麼,白璧成怕含山為難,於是說:「如今已知冷師伯的下落,你們只管找去就是,大不了等那邊的事處理妥當再回來,可好?」
他說著望望含山,低聲勸道:「這一段時日,我捱一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