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送上茶水糕點,又談講些琴藝書法之事,正在融洽之時,陸長留卻大踏步上堂來,見了虞溫卻笑道:「虞琴師,咱們又見面了,我只當晚上才能相見,不料早了幾個時辰。」
虞溫起身還禮,又向陸長留引見黃芮以。然而一聽見黃芮以的名號,陸長留立即來了精神:「您是黃先生?你是不是有個徒弟乃是裕王門客,喚作言年的?」
第54章 事急心安
聽陸長留提到言年,黃芮以倒嘆了一聲:「外頭多有誤會,都說言年是鄙人的徒弟,實則不然,他只是在鄙人的書苑修習。」
「這麼說來,言年不算黃先生真正的徒弟?」白璧成問。
「自從離開師尊遊蕩江湖,鄙人只收過兩個徒弟,仿佛師尊待我們四個那樣,言年只是書苑學子,像他這般的每年總有三五十人。」
「那您對言年可有印象?」陸長留不死心追問道,「您也該知道他死於非命,這案子在我手上追查,少不得叨擾幾句。」
「他雖不如帶在身邊的徒弟親近,但鄙人也曾留心。言年字如其人,筆鋒華麗卻根基不穩,用筆輕靈但力道不足,他的字,看著是漂亮的,卻沒有風骨。」
黃芮以其貌不揚,喜歡用「散仙」自我標榜,加之為了銀子也替賭坊題字也替青樓題字,陸長留因而對他沒什麼好印象,此時聽他評判言年甚為準確,這又生出好感來。
「黃先生說得極准!確有傳言講他行止輕浮,不知您可知道類似的事情?」
「那倒沒有,或許書苑學子太多,鄙人管不過來。」黃芮以捏一捏頜下細須,「言年在書苑修習半年,結束後鄙人贈與他一對空心印,一個上書『事急』,一個上書『心安』,便是希望警醒於他。現在看來,他是沒聽明白。」
「什麼是空心印?」白璧成好奇地打聽。
「凡到書苑修習者,離開時都能領到鄙人親刻的空心印一對。」黃芮以說著,從腰裡摸出一對小印章遞上,「侯爺請看。」
這對小印是青田石印,半個指頭大小,一個陽刻「歡顏」,一個陰刻「寂心」,印章屁股上鑽有小洞,貫穿銀鏈串著兩個小印。
「這印章為何名為空心印?」白璧成仍是不解。黃芮以接過小印,提著銀鏈子拉起印石尾部道:「這是印石鋪子的花樣,石頭中空,可以放些薰香之類的,帶在身上又可做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