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那麼,如果他們造反呢?你給他們當將軍嗎?」
這話問到了白璧成的憂心之處,他的笑容有些僵。
「侯爺,你也受皇帝逼迫,甚至還被下了毒,你為何不反呢?」含山問道,「雪夜盟遍布十三州,又有傅柳這一眾驍勇舊部,你為何能耐住六年?難道真因為沒有錢?」
白璧成在妙景山莊時,曾問傅柳可否準備好錢財,這話叫含山聽進去了。白璧成笑一笑,卻問:「雪夜盟遍布十三州,皇帝明明知道,卻從不曾剿滅,可知這是為何?」
含山搖了搖頭。
「今日的雪夜盟,亦是當年的白衣甲,是抗擊羥邦的有功之軍!若是各州府大開殺戒,將數萬人屠戮殆盡,面對屍山血海,誰還肯替朝廷賣命征戰?」白璧成若有所思道,「皇帝待我雖不好,但他能顧及軍民,也算心懷慈悲。此外,你一個孤身弱女,從京城到黔州尚算順利,可見世道清平,百姓安居,我總不能為了自己的委屈……」
他說到這裡,嘆了一聲。而這一聲嘆息里,唯有含山能夠明白,是的,他們是被辜負了,可總不能為一己之私打擾天下清平。
「可是你卸甲之後,千丹作亂松潘關,甚至攻陷了玉州,邊關百姓可是在水深火熱之中。」含山提醒道。
「張俊以將軍能夠守住玉州松潘,問題出在謝拂衣,」白璧成沉吟道,「我想,為亂朝綱的只是夏國公一黨,他們仗著有宸貴妃撐腰,實在是手伸得太長。」
「這可怎麼辦呢?」含山憂愁,「你並不想反,冷師伯卻一心想反,你們會不會吵起來?」
白璧成伸手摸摸她的頭髮:「我們若是吵起來,你會站在哪一邊?」
「我當然幫著你,我也不想造反。」含山道,「就算殺進京去逼皇帝退位,總要再選一人做皇帝,可是想想我娘親,她喜歡的和逼死她的皆是一人,可見做了皇帝,人就會變的。」
「這話倒通透。」白璧成微笑,「是這個道理。」
「若是冷師伯做皇帝也還罷了,若是推你做皇帝,那就更不好了。」含山伏在白璧成胸口,悠悠道,「皇帝有六宮粉黛三千佳麗,我且不許你三妻四妾,搞上這麼多人可怎麼行?」
白璧成聽著好笑:「原來你擔心這個?那盡可以放心,她們誰也壓不過你去。」
「若有那一天,我就背著包袱走啦,離你遠遠的。」含山坐直身子,「就像芸涼那樣,縱使你百般求我,我也不會回心轉意的。」
「我可不許你走,」白璧成將她攬入懷中,笑道,「你已經是這世上最有錢的小娘子,我也不必像紫仲俊,還要去找有錢人家入贅。」
「好哇,原來你待我好,全是為了秦家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