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謝相派的人都相當謹慎。
這些年謝相雖身居高位, 卻低調行事,比之張揚的崔家,謝家更是在民間有不少好名聲。
不過……一個能派出昨夜那麼多殺手的臣子,怎麼都不可能是什麼立身端正的好人。
「可他究竟為何要除掉公主呢?」阿依木不解。
陸懷卿是漠北的公主, 她一旦在長安出了事, 漠北定然會向大燕討要說法的。
依蘇爾大人對她的在意,大燕和漠北必然會開戰,到時候大燕江山不穩,對謝慈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這件事如今還不能簡單下定論。」傅葭臨看了看滿屋的人,最後只單獨叫了陸懷卿和王垠安兩人出去。
他看向陸懷卿,說出自己的推測:「慈恩寺那次,謝慈不是想殺你,更像是想將你劫走藏起來;這次, 他又像是被逼無奈,下了狠招。」
總而言之, 這兩次都不像謝慈的手段,前一次太過溫和,而後一次又太過狠厲……甚至有種想要急切掩蓋什麼的意味。
這也是謝慈當了傅葭臨好幾年名義上的夫子,他才能如此敏銳察覺到這兩次事情,謝慈都和尋常不同的緣故。
王垠安立刻道:「殿下說的有道理。」
反而是陸懷卿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傅葭臨以為陸懷卿這是不相信他,垂下眼瞼道:「你們也可以不相信我,這只是我一家之見。」
「不是的……傅葭臨,我相信你。」陸懷卿急道。
她剛才是在想謝慈究竟為何要殺她呢?
傅葭臨、王垠安等人都沒有前世的記憶,可是陸懷卿知道前世發生的事——
今生謝慈要殺的人是她,可前世是阿娜入京進貢的。
那麼是不是可以猜測,謝慈一定要殺她的原因,很有可能也是他前世要除掉阿娜的緣故。
「可是謝慈為何會從只是想劫走我,變成了要下死手?」陸懷卿想不通這件事。
傅葭臨的目光向遠處王婉寧的院子望去:「那就得等王婉寧醒來,問問她究竟知道些什麼了。」
王婉寧為何要裝十幾年的啞巴,又是什麼樣的秘密,竟惹得謝慈如此急於除掉她。
「殿下放心,待家姐醒來,我一定立刻告訴您。」王垠安道。
傅葭臨對陸懷卿道:「你要從謝府搬出來嗎?」
原本還在沉思的人,聽到這句話卻立刻搖了搖頭:「不。」
先不說如今謝相不知道他已經暴露,她若是貿然搬出謝家,反而會讓謝相警覺。
單就是謝慈可能是前世害死她阿娜的兇手,陸懷卿就必須繼續待在謝家。
傅葭臨看出陸懷卿又被那股類似「悲傷」的東西包裹了起來。
從前這樣的感覺,只會在陸懷卿一個人默默出神時才有。
可是今日,陸懷卿目光堅毅,神情不變,傅葭臨還是一眼看出了她的脆弱和反常。
就像經歷漫長嚴寒後,唯一活下來的那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