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當真是……品行高潔。」王垠安道。
說實話,若是放在幾月前,他肯定不會相信傅葭臨能和「品行高潔」這個詞沾邊。
這還真是……世事難料。
他甚至懷疑這次他姐姐的事,會不會就算沒有陸懷卿插手,殿下應當也會管。
在小太陽日復一日的無孔不入的溫暖下,再冷冰冰的人都得被砸開一道口子。
「殿下,您早些休息。」王垠安也告退。
臨出門時,他回身又看了眼傅葭臨。
見他似乎是不滿意,又將銅絲解開,把剛才好不容易串起的珍珠取下,像是打算從頭再來。
嘶——他們墜入愛河的男人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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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應被挪到了很小的閒職上去,至於崔遠和崔遐因毆打朝廷命官兄弟倆都被流放了。
半年前還煊赫一時的崔家,竟這樣不知不覺就沒落了。
但大家又覺得沒什麼新鮮的——當年陸家還不是這樣,陸家的文武兩個麒麟兒,一個死,一個下落不明,不就是這麼落魄的嗎?
倒是朝堂百官發現五殿下手下的可用的人很多。
河東裴氏和王垠安自不必說,就連以江映為首的寒門臣子都在這次倒崔中,替傅葭臨出了力氣。
最重要的是,傅葭臨在吏部和戶部都有勢力。
百官們心知肚明,太子的儲君之位,恐怕不比從前穩當了。
而陸懷卿對這一切並沒那麼在意,她只是發覺春天來了。
長安開春比漠北早,二月二剛過,春意盎然,度過整個艱難寒冬的飛燕,也終於從南邊稀稀落落逐漸飛回。
陸懷卿照常推開窗,她想吸吸春日萬物復甦的精靈之氣,卻先一步看到了窗台下掛著的盒子。
她將盒子取下,上面有張紙條,寫著「阿卿親啟」。
黑色的字被露水打濕了些許,洇了些紙,卻也能看出字的主人寫字時的認真。
陸懷卿心中立刻就想到了這是誰送的。
她打開盒子,「不敗的花」四個字和修好了的梔子花簪子就映入眼帘。
這次傅葭臨明顯成長了不少,換了更好看的檀木盒不說,連這個字都越發好看了。
陸懷卿仔細瞧了會兒,才揉捏著手裡的紙道:「什麼嘛,和我的字跡一模一樣。」
就這麼像的字,以後傅葭臨要是做了壞事,全推給她都不會有人懷疑。
話是那麼說,但陸懷卿立刻就把髮簪插在髮髻上。
她還在遇到謝識微時,特地問:「堂姐,你看我的髮簪好不好看?」
見到謝識微點頭,陸懷卿才笑開。
謝識微:「你是又買了支新的?」
「不是,這支之前壞了,剛修好。」陸懷卿搖頭,特地補了一句,「我很喜歡這支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