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婉寧的面子上,她一定要和這人打一架。
謝識微見兩人誰也不服誰,連忙打圓場:「二叔確實不愛念書,不過於武學和兵法很是精通。」
陸懷卿聽到這話,驕傲地揚了揚頭。
不會讀書又怎麼樣,她還會使鞭子、騎馬,不比王垠安這種酸儒生差。
「太子妃娘娘——」小廝從門外急匆匆跑進來,打斷了屋內的爭執。
陸懷卿扶著她堂姐起身上前,那小廝歡喜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謝公子中了探花。」
「當真?」謝識微有些不敢置信。
小廝:「千真萬確。」
「賞。」
謝識微止不住嘴角的笑意,雙手合十像是在祈禱,又拉著陸懷卿向東南方向跪下。
陸懷卿想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想起來——大伯就是死在嶺南的。
「爹爹,阿娘,瑾兒現在很好,阿瑜也中了探花……」謝識微眼裡含著淚光喃喃。
如果陸家沒出事,謝識微該是陸懷瑾,謝知寒也該叫陸懷瑜才對。
姐弟兩人認賊作父十餘年,當真是可嘆可悲。
如果今生不是陸懷卿重生,他們姐弟倆更是不知道還要被矇騙多少年。
陸懷卿又問了小廝江蘺中了什麼。
「江公子中的乃是狀元!」小廝更為佩服。
雖說太寧革新廢了保舉人的制度,科舉不再需要名士高官作舉,但自江少保去世後,這民間書院就一蹶不振。
科舉更是被有族學傳家的世家占去大半名額。
江公子這樣正兒八經出身寒門的學子,能夠中狀元實在是不可思議。
同為身份低微之人,小廝都覺得與有榮焉。
陸懷卿聽到這話,心裡反而咯噔了一下。
前世的江蘺不僅沒有說謊,他甚至還隱去了最令人動容的部分。
陸懷卿跟著謝識微到長街上等他們,不久後就看到一群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策馬而過。
他們都是要去慈恩塔下留名的進士,而江蘺和謝知寒因年輕俊朗,在其中顯眼非常。
兩人向陸懷卿和謝識微招手,長風吹動杏花衫,春風得意在此刻有了最具象化的表現。
「你怎麼哭了?」傅葭臨不知是何時來的,「不開心嗎?」
陸懷卿擦去眼角的淚:「我是覺得高興。」
陳年舊案在這個春日,被一群意氣風發的少年人,聯手從不見天日的淤泥里挖出。
他們都不用變得面目全非,都不用變成自己最厭惡的樣子,才能和那群惡人們較勁。
惡人有惡人施害方法,少年人也自有少年人的反叛方式。
陸懷卿自然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