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時,蘇岫跑到白榆君面前,雀躍道:「我明白了,之前我用桂枝湯確實是誤治,如今該用乾薑甘草湯恢復陽氣才是。」
白榆君笑著點頭:「嗯,知道了,我又不懂這些。」
蘇岫不管他的回答,轉身便去配藥。
懷兒喝下甘草乾薑湯,果真不再吐逆,蘇岫再用其他的藥稍加調理,沒幾天他就如常般能跑能跳了。
又過了一月有餘,白無雙找到蘇岫,先是給了蘇岫許多的棉絮,讓她等入了冬做衣裳穿,又里里外外,長長短短的囑咐了些。
蘇岫聽出了什麼,問道:「你們這是要走?想好去哪了嘛?」
「我打算先回娘家那邊看看,實在不成便自己做些生意,總能餬口,秋天不長,就快入冬了,我也不能總待在這裡。」
蘇岫沉默片刻,上前一步抱住白無雙:「真是捨不得你…」
隨後懷兒也從遠處跑過來,抱住蘇岫喊道:「姨娘!」
白無雙鼻尖一酸,強作鎮定道:「你放心吧,我定會把兩個孩子都養的好好的,到時候讓他們來拜會他們的姨娘。」
懷兒忽而想起從前背過的一首詩: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注2)
從前讓他背,他便撒潑打滾,氣走了不知多少個先生,如今卻無須再背。
有些道理,有些詩句,等到經歷的時候,便自然而然,融匯於心。
蘇岫眼裡噙著淚,笑道:「好,青山依舊,綠水長流,我們總有重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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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1.出自《傷寒雜病論》
2.出自《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第19章 北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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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將至,萬物凋零,暗處生花旗終於再次現出蹤跡。
主帳中,扶風一邊撥攏著碳火,一邊分析著局勢:「慎王被馮知謙暗算,被朝廷埋伏,元氣大挫,顯然是沒討到好處,便又將矛頭指向我們。」
姜統領冷哼道:「我們看起來很好欺負嗎?」
「冬日作戰,我們北陵人還是有優勢的,慎王按捺不住多久便會出兵挑釁,我們要早做準備。」白榆君靠著裘皮椅背,雙手放在案上,目光注視著沙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