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之人先前聽聞鍾北堯與當今女皇是青梅竹馬,平日親密無間,而且又是未來皇后。她一介婢女,又怎會多想。自知恐要犯下大錯的唇齒發顫。
一顰一笑皆是毒的襲音盤腿坐在地上,距離更近的問服侍之人:「三年來,你們是不是已習慣以他為首。」
求生欲極強的服侍之人用力否定:「回陛下,不是,不是!」
「哦。」襲音兩指捏住將比花骨朵還嬌嫩的姑娘下顎,迫使她抬頭:「那就是從他輔佐孤登基開始,你們都是以他旨意為尊,而非孤,對嗎?」
「不是的,不是的陛下。您登基時,奴婢……,奴婢還未出生。幼時自記事起,父親就常講起陛下四處征戰的英武,奴婢崇拜陛下,羨慕陛下,原來女子也可不依賴男子,做的比男子更出色,就連龍淵國國主都稍遜一籌。所以,前幾日宮城貼出告示,打算從整個孤月為陛下挑選婢女時,奴婢就特意逃婚出來參選了,好在奴婢的誠意感動上天,真的被選上了。」
能當選伺候她的人,除了文武雙全,還要有個經得起虐的腦子,大起大落的心性。
眼前的姑娘,年紀不過十六,雖被嚇著,倒也能臨危不亂。
襲音用力的手指稍稍一松,重新打量眼眸澄澈的姑娘,玩味道:「把別有用心說的這麼曲折,小小年紀,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服侍之人一聽殺氣減弱,順勢表忠心,抬手起誓:「青苒此生心中只有陛下一人,絕不侍奉二主。如有違背……。」
「行了,說的跟給情郎剖白似的。」襲音鬆開她,站起身來。
服侍之人青苒自知逃過一劫,身子鬆懈。
「幫孤做件事,事成後活下來,可做孤的貼身婢女。」
青苒恭敬:「是。」
只是在聽到襲音讓辦之事後,迷惑了一瞬,隨即叩拜離開。
襲音簡單洗漱完,忽而想起什麼來,問守衛之人:「炎光帝今日在做什麼?」
守衛答道:「回陛下,龍淵國主午膳時來過一次,稍等會兒後,被鍾軍師帶走。」
昨夜戰虛明剛整了鍾北堯,今日再見面還能和諧相處?
襲音心裡湧起一股不祥:「他們去了哪裡?」
「雜室。」
孱弱蒼白的臉色變的更難看了。
靈堂的無名殿,襲音為應景,特賜名雜碎室。可古往今來的宮城之中,聞所未聞哪一任君王能給宮殿取毫無意蘊的名字,估計會淪為笑柄。雖說襲音不怕,可為了避免被老臣絮叨,也不想被人過多關注此處。所以她也就口頭這麼叫著,隨身服侍的幾個人不敢與襲音同稱,只得減其中一字,久而久之,就改成雜室了。
連粉飾遮掩的妝容都未來得及化,襲音步伐急促的趕到雜室。
門大敞,卻沒有戰虛明跟鍾北堯的影子。
她走進去,見棺材開著,正打算伸手合上。
猝不及防,裡面忽的坐起一人。
襲音被嚇退幾步。
「有點擠。」
棺中之人煞有其事盯著襲音評價。
襲音汗毛根根乍立,表情扭曲的十分難看:「炎光帝,昨夜瘋病還沒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