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逸媛陰沉著扭斷了手裡的筆。
她剛剛辦完最後一道休學手續,從今天開始,在未來的一年,她就不再是一名華國科技大學的天之驕子了。
「都怪你。」她更瘦了,陰沉的眼神猶如淬了毒,「如果不是你,我也怎麼會像喪家之犬這樣被趕走?」
她手裡攥著自己的書包,從陰冷的、長長的走廊里走過,女孩子的笑聲縈繞在她的耳邊,她心中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她的父親,寧緒,觸犯了國家法律。
消息傳到了家裡,陳寒梅開始瘋狂地找寧逸媛,卻再也沒找到她。
陳立元的手機響了又響,陳立元每一次都耐心地解釋著:
「我不知道寧逸媛在哪裡。」
「她那麼大的人了,不會有什麼事的。」
「可能是想出去散散心,她最近也很辛苦。」
「幫她爸爸走動?」陳立元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有什麼必要呢?」
陳立元抬頭看著對面的寧逸媛,她滿臉漠然。
掛了電話,寧逸媛冷漠地說:「怎麼這時候想起我了?要我去幫我爸跑關係?」
她面上的漠然面具逐漸開裂,從縫隙中流露出憤怒:「別人都是父母給兒女鋪路,我這是什麼?這兩個人怎麼一直在拖累我!」
「確實。」陳立元表示贊同,「寧緒自己犯蠢,被人下了套,犯下的事情幾乎是板上釘釘……你以後還想再公眾面前露臉,有個這樣的父親,真是令人蒙羞。」
說完,他遞給寧逸媛一張薄薄的身份證,上面是寧逸媛的照片,可是姓名和籍貫卻是全然陌生的。
寧逸媛接了,垂下頭打量半天,嘴巴蠕動著,默念了幾遍自己的新名字。
「宋董安排我明天走。」她說。
「可以,到了那邊好好表現。」陳立元輕鬆地說,把「表現」兩個字咬得很重。
「好。」寧逸媛說完以後,又沉默了一下,突然冷冷地來了一句。
「他自己手裡握著古董的時候沒想著我,偷偷藏了小二十年,現在進去了,想起我了?沒門!」
「還有我媽,這樣的人她還不趕緊離婚,她還在想什麼?」
陳寒梅如果知道寧逸媛這麼想,必然大呼委屈,她也是有苦說不出。
她第一時間和寧緒提離婚,誰知道,寧緒竟然威脅她,說手裡有她當年刻意謀害容榕的鐵證,還有這些年工作上濫用職權、收錢辦事的材料!
陳寒梅一下子就慫了。
第一個她倒是不怕,這都二十年過去了,什麼所謂刻意謀害的鐵證能證明她存心謀害容榕?天王老子來了,她當年推那一下也是無意的!
但是她怕死第二個了。現在,上層的形式十分微妙,她聽說江韻的MV有開始籌備拍攝了,也就是說,江姥爺的情況鬆動了。
江姥爺的情況鬆動了,陳老爺子的位置就燙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