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逸媛看起來很虛弱。」容梔若有所思,掀起眼皮對上陸澤宇,「你有叫個幫她檢查一下身體嗎?」
陸澤宇噎住:「……淦,我沒想到。」
老宋站起身打圓場:「我去吧,我的團隊裡有個醫生,正好是個女生,一直都沒活,閒著呢,我把她叫起來,去給那人看看病。」
老宋出去了。
陸澤宇站在空調前面不住地吹風:「老宋倒是沒說錯,張應錦的死的確不是意外。我從寧逸媛的嘴裡撬了話出來,她說是趙程這個王八蛋動的手。」
「你撬話的過程未免有點順利。」容梔皺起眉,「現場除了寧逸媛和張應錦,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的痕跡。」
陸澤宇承認:「確實有些過於順利,但天地良心,我只說了寧逸媛一句『你這樣遮掩,我就一直把你關起來』……我只是嚇唬嚇唬她,壓根沒想著動她一根小手指頭,沒想到……沒想到寧逸媛就嚇得要瘋了!」
陸澤宇咽了口唾沫,「不,是已經瘋了!她整個人的神態都不對勁了,瞳孔都散了!這種絕對不是裝的,她這段時間裡究竟經歷了什麼?」
「寧逸媛一下子就嚇得不行,然後我問什麼她就答什麼,甚至還給我下跪,拼命磕頭,把頭都磕出血了!」
幾個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陸澤宇越說越覺得有問題,猛錘自己的頭:「臥槽,我竟然還惦記著吹空調,寧逸媛她究竟怎麼了?嚇成這樣,趙程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門又開了,老宋跑了進來,渾身上下的汗像小瀑布一樣流淌,他不住地喘著粗氣,面色驚恐:「報警!報警啊!!」
「你們『請』來的這位小姐,身上被人割掉了一個腎!」
「而且,而且……」老宋扭曲著臉,帶著哭腔說,「她的腰上,被人移植了一個器官啊臥槽,臥槽啊,她的腰上被移植了一個眼睛!!!」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老宋軟著腿,「咣」一聲打開門,衝到甲板上,抱著船舷,嗷嗷嘔吐起來。
寧逸媛的房間門窗緊閉,鎖得死死的,室內溫度的體感幾乎有45度——可寧逸媛還是裹緊了被單,露在外面的面孔蒼白,手腳冰冷。
年輕的女醫生顫抖著聲音說:「剛剛她收到過度驚嚇,現在已經暈倒了,生命體徵平穩,可是……」
年輕的女醫生再也說不下去了,跌跌撞撞撲倒甲板上,「哇」地一聲,嘔出了一口黃水。她剛剛應該已經吐過了,這時間吐無可吐,只好吐水。
容梔沉著臉一把拉開寧逸媛腰上的衣服,只見一個猙獰的傷口橫亘其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斧鑿刀劈的凌亂疤痕正中,一隻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眾人。
這是一隻亞洲人的眼睛,黑的黑,白的白。上下眼皮眼瞼完整,稀疏的睫毛也還在。似乎感應到眾人的目光,這隻眼睛緩慢地眨了眨。
眾人的額頭都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一滴一滴循著後背跌落下去。四周就像高壓鍋一樣異常悶熱,可容梔卻感覺到一股涼氣不住地竄上天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