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說法,顧延之當然是不相信的,不但是因為他自己也優秀,還因為他絕對相信傅行歌不是那樣的人。
傅行歌的高傲讓她不屑於成為那樣的人。
可,這樣高傲的傅行歌為何如此崩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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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父母出了什麼事嗎?可以跟我說說嗎?也許我能幫上忙。」
「不是,我只是想回家找點東西,請你開車吧。對不起,又麻煩你了。」內心的話說出口後,似乎是一種蓋章般的承認。傅行歌的情緒慢慢冷靜下來了。
就好像一直在空洞遊蕩著的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正軌上,所有失去的目標又重新出現在眼前。困在迷霧裡的野獸慢慢陷入了沉睡,漫長的黑夜已經過去,她在黎明里看清楚了路的方向。
「好。」顧延之本來還想問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讓你這樣情緒失控。但是他沒敢問,情緒外露的傅行歌是如此可愛,像一個可以親近的小女孩。他不想自己無意中的一句話,又讓她回到了她自己製造的堡壘里。
「顧延之,我喜歡的人是梁雲止,你也不要再執著了,田小戀喜歡你,每一次你來找我,她都躲在旁邊偷偷看你,每次都哭很久,她是一個好女孩。」傅行歌也想不到自己會說出來這樣的話,但她確實說了。她在顧延之的急剎車裡看向了他驚詫莫名的模樣:「不必這樣看著我,我只是終於學會了跟自己和解。我跟你說這些,也只是想讓你不要再受無謂的傷害。」
顧延之確實非常震驚。
他沒有想到傅行歌居然會對他說這些話,沒有想到傅行歌居然會親口對他承認她喜歡的人是梁雲止,當然更沒有想到傅行歌居然還會想到給他介紹別的女孩子。
她此刻拒絕自己拒絕得更徹底,但是,他卻覺得無法忽視她的真誠――這個終於從玻璃城堡里走出來的傅行歌,他從不曾見過。
「我的母親是一個獨身主義者,她的思想與生活都非常獨立和自由,我經常獨自一個人待在家裡,我沒有什麼家庭和親人的觀念,對於情感的理解也有偏差,以前我並不肯承認這一些,但現在我好像明白過來了,我並不適合你,我也並不喜歡你,我和你不會成為合適的伴侶,這一點我能確定。」傅行歌此刻已經恢復了冷靜,但這種冷靜又跟以前是不一樣的。以前的冷靜是一種冷漠和疏離,現在的冷靜裡帶著一種不可忽視的堅定。
顧延之瞬間覺得自己離她近了,但是也遠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也許是因為我覺得我應該有一些朋友。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傅行歌覺得表達出這個自己想和顧延之做朋友的願望有點艱難,也有可能會再次傷害到顧延之,但是她確實希望和顧延之成為朋友,希望顧延之能喜歡上田小戀,希望顧延之能得到幸福。
「可你知道的,我並不想和你成為朋友。」他想和她成為情人、夫妻、伴侶,成為可以攜手走過一生的人。
「非常抱歉。我以後不會再麻煩你了。」對一個喜歡自己,自己卻不喜歡的人,如果硬要和他做朋友,對他大概也是一種傷害吧。
所以,傅行歌選擇了道歉。
「拉倒吧!做朋友就做朋友。但是我可說了啊,你不許給我介紹女朋友,我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我會去追的。」顧延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在強顏歡笑,但是他又告誡自己必須強顏歡笑,因為他不想連和她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也許他是傅行歌現在唯一的一個朋友呢,也許他是唯一一個聽到她說出這些心聲的人呢,想想也是一種榮幸,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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