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霍思城來過,霍宴的眉頭舒展開,點頭繼續朝書桌走去,沒走兩步,他又止住,過去給混世魔王擦屁.股的經驗讓他下意識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她要什麼書她母親那裡沒有?莫不是來我這裡搗亂——糟了!」
昨晚他可是和阮無涯一起欣賞了些只有成年人方便看的東西!後半夜兩人賭棋跑到後面的小室去了,書都沒鎖!
霍宴轉身大步朝書軒內部的書架走去,看到自己昨夜擱在架前台子上的兩卷美人圖沒被動過,先鬆了半口氣,接著趕緊去看其他類似《陰陽合.歡經》《大歡至樂書》之類的圖文合一的精品錦帛。
發現那些東西都還好好放在匣子裡,霍宴徹底鬆了口氣,一顆心落回肚子裡,然後笑罵了一句:也就是霍思城這個小崽子,能把他嚇成這樣。
不怪他慌成這樣,對自家這位女公子搞事情的能耐,霍宴可是深有體會的。
三歲就偷她母親的好酒藏起來喝,四歲把他的愛牛登雲梯拐進泥塘里,五歲更不得了,把人家陳家來做客的小公子們五個人一口氣全給「俘虜」了。
霍宴這輩子都不願意回憶他和夫人王氏厚顏上門給陳氏道歉的經歷,他上門的時候,人家五個被打傷的陳家子弟就隔著一扇屏風在那裡叫喚呢。
雖然知道對方肯定是有做戲之嫌,可他當時還是羞愧地差點找個地縫鑽了。
聽說人家做父母的都是享天倫之樂,只有霍宴覺得自己養個女公子是跟造孽似的,處處遭罪啊。
還好那三個妾室生的兒子都還算乖巧,從來沒給他惹出過什麼亂子。
當然,乖巧是乖巧了,瞧著卻又少了幾分機靈勁兒。霍宴嘆了口氣,把書架上的所有「危險物品」都收進匣子鎖好,才捏著鬍子慢慢踱步到書桌前。
貼身伺候他的阿丑阿寅已經鋪陳好了筆墨紙硯,他用的是阮溫送的紫藤紙。
阮溫除了學習黃老之術,於書法一道也很有心得,是江淮兩地間都數得著的書法大家,很多人為了求他一字不惜千金。
他善書,自然對紙筆少不了研究,這種紙用吳郡當地的某種樹皮為主要原料,寫起來走筆流暢,十分適合草書。因為霍宴善狂草,於是阮溫便常常送紫藤紙過來,稱不能埋沒了好紙。
霍宴看著面前的紙,想起今天聽阮溫哭訴的那些話,在桌前站立半刻,忽然提氣走筆,在紙上寫下「天行無道」四個大字。
等這四個字寫完,霍宴自己沉著臉盯著那四個字看了很久,最後嘆出長長的一口氣來。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他揮揮手讓阿丑將這張紙拿開,重新鋪上一張紙:要送好友的勉勵之語,總不能是這種滿紙憤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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