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恭敬敬地隨著人群跪伏在地上,身邊緊挨著的是個看不清面貌的中年婦女,像是魔怔了般喃喃重複著神明殿下的名諱,祈求著神跡降臨能庇護他們一方。
他湊過頭想聽清女人重複著的那個名字,只是夢境中的一切都不隨著他的意志轉移,他只能勉強辨認著女人的口型。
周圍的人聲越來越鼎沸,似乎終於有人受不了這過於壓抑的氣氛開始嘶吼尖叫起來,在於昭馬上就要聽清那個名字的一瞬……他竟睜開了眼睛。
「醒了?」
燕先生正捧著本他看不懂的編程教材專心閱讀,見他醒來微微偏過了頭。
於昭揉了揉眼睛,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隨即耳根有些發紅:「我、我在您車上睡著了?」
「抱歉……您怎麼不直接叫醒我啊……」。
燕眠初將書籍合上:「沒事,今天一直在堵車我也剛到不久。」
聞言於昭心底的愧疚才慢慢減少了幾分,他揉了揉睡的有些發麻的腿打開車門從副駕上將自己挪動出來——指尖觸碰到車身的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如今室外近四十度的高溫,燕先生還換了台黑色的車,他觸碰到的車身卻是冰冰涼涼的。
剛到不久?
剛到車庫車體的溫度就能散成這樣嗎?恐怕已經等了他很久很久吧?
他垂眸不語,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怎樣開口,只能抱著自己的書包跟在燕眠初的身後同他一起進了電梯。
車庫的溫度已經很低了,電梯裡則更要涼上幾分,甫一進去於昭就被寒意冰的一個激靈,手臂上密密麻麻冒出了一大片雞皮疙瘩。
他往燕眠初的身邊湊了湊,仿佛這樣就能暖和些一般。
但其實燕眠初的身邊只會更冷。
上次來到這裡時他整個人都侷促的不成樣子,如今似乎倒是鬆懈了些,像是個被和善的親戚帶到自己家裡玩的小朋友,雖然仍舊小心謹慎但起碼不至於端的筆直連眼睛都不敢亂瞟了。
燕眠初指了指玄關的鞋櫃:「裡面有拖鞋,自己拿。」
於昭急忙點頭。
這些事情還是讓小朋友自己做吧,他倒不是不能幫著拿了,只是這樣小朋友難免會覺得這個家裡的一切都要經過這個主人的手……太拘束了他看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