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先生的屋子仍舊格外安靜。
他看了眼時間,深吸口氣輕輕叩響了燕眠初的房門。
依然沒有一點動靜。
於昭不清楚燕眠初的作息,有些擔心是不是他的身體出現了什麼狀況,想了想乾脆又敲了幾下。
出乎他的意料,燕眠初的房門竟然順著他的力道自行推開了一道口子。
——燕眠初的門前是有一層格外簡單的防護結界的,只是於昭身上有了他的契約,這個最基礎簡單的結界遠沒有智能到能辨認出來人身份的程度,這才會將門自動打開。
於昭猶豫了瞬,輕輕道了聲抱歉,繼而慢慢推開房門。
這樣進入別人房間的行為非常不禮貌,更不用說這還是燕先生的房子他只是個臨時借住在這裡的人,於昭心裡愧疚極了,只想著偷偷看一眼燕先生,確認他身體沒什麼事後就趕快離開這裡。
燕先生昨夜也沒有關燈,整間屋子格外明亮,於昭幾步走到他的床前,一眼就看到了比起昨日……他格外蒼白的虛弱臉色。
於昭心中頓時疼的厲害。
燕眠初的唇上沒有一點血色,眉頭緊鎖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畫面,於昭抬手將掌心覆在他的額前,好在燕先生的體溫正常並沒有發燒。
他想收手去看看燕眠初掌心的那道劍傷,剛要動作手腕卻驀地被一隻手給死死攥住,燕先生猛地從睡夢中睜開了眼,與此同時又輕聲喚了一句:「阿昭。」
於昭長這麼大幾乎很少被人這樣稱呼,愣了一下才回應般地「嗯」了一聲。
只是這一瞬的時間,燕眠初已經反應過來了。
他鬆開抓著於昭的手腕,又重複了遍,「於昭。」
於昭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叫自己兩遍,他潛意識裡有些喜歡燕先生的第一個稱呼。
這顯得他們十分親近的樣子。
燕眠初按了按額角,渾身上下都是熟稔的無力和細密的疼痛,使用靈力的後遺症已經開始慢慢顯現出來——最開始是要一口氣支付使用靈力的代價的,不過燕眠初做了些小手段讓其慢慢流失。
這種時候他絕不能這樣一瞬間倒下,否則燕楚和燕家人一定會從頭到尾仔細嚴查他舊疾復發的理由,他並不在乎於家,但護短的燕家人一定也會記住於昭的名字,他不希望燕家人對於昭有任何偏見和誤解。
何況他其實很有分寸,抽調的靈力數量並不是很多,即便躺床上用不了幾天也能恢復過來,可一旦他在燕家那裡的信用值破產……就算他恢復過來了燕家人也絕對不可能允許他出來獨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