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主君,您受累了,平日都是有小轎的,今天事多人多這才沒能安排。」小廝對他十分客氣。
余漁連忙擺手:「沒事。」
他根本無法將自己放在三少君的位置上,他甚至覺得自己比這些小廝更像是小廝,余漁是做慣了粗活的人,以前為了節約一個銅板走上幾時辰的山路是常有的事,又怎麼會因為這幾步路就心生不滿?
只是每朝著那個方向走上一步,他心頭的擔憂恐懼就止不住地加重幾分。
「三少爺喜靜,這邊人雜喧鬧,所以平日都在後山頭上靜養,離主宅稍遠了一些。」小廝解釋道。
余漁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跨過多少扇大門了,每一步路都鋪滿了青色的磚石,他走了這麼久仍看不到盡頭,眼前只剩下了一塊一塊的嚴絲合縫的長磚。
「到了。」直到小廝突然出聲,他才重新抬起了頭。
眼前的是座格外精緻秀氣的小院,比起一路走來經過的其他院子……這間小院看起來似乎要更清冷上一些,兩個小廝恭恭敬敬地在院門前停下了腳步:「這就是三少爺的院子了,主君請吧。」
余漁不解:「你們不跟進來嗎?」
小廝搖頭:「屋裡有人照顧三少爺的起居,三少爺不喜歡我們進入他的地方,平日大家都是在院外守著,有事他會搖響屋內的鈴鐺。」
他們燕府的這位少爺性子格外孤僻詭異,對地盤有著極強的領地意識,別說是他的臥房了,就算是這間院子他們輕易都不能進入,否則三少爺定會大發一場脾氣。
發發脾氣倒也無妨,但燕徊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稍稍動怒可能就會鬧出點事情,一旦他身子出了問題勢必會鬧到老爺夫人那裡,多小的事都變成大事了。
「您就進吧。」小廝最終道。
余漁緊張地看了他一眼,聞言不由得深吸一口氣——伸頭一刀縮頭又是一刀,早晚都是要挨上這一下的。
他終於踏入了這間院子。
小院空空蕩蕩的,輕薄的一扇院門仿佛隔絕了所有的聲響,四下靜謐沒有一點聲音。院裡一個人都沒有,余漁曾去過一次燕夫人的院子,裡面光是候著的小廝丫鬟就足足有十幾個,相比起來這里著實是太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