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漁剛剛和他嚴肅強調了遍儘量遠離餘慶的事情,余阿麼還沒見過他這麼認真的樣子,余漁只說他和餘慶接觸太多被燕家人知道了不好,余阿麼雖然性子軟,但卻極其聽話,尤其是在涉及到自家孩子的方面上,唯恐哪裡一不小心坑害了自家小漁。
所以他將這話深深地記在了心底,哪怕根本就不明白自家小漁為什麼要這麼提醒自己。餘慶似乎還有想和他說些什麼的意思,余阿爹卻已經逕自進了院子合上大門了,餘慶看著緊閉的大門不由得愣了一下,倒是也沒多想,只當做是余阿爹送別了孩子心情不好不想說話而已。
坊中不少看熱鬧的人都收回了注意力,今日漁哥兒回門的事情不知又會成為附近多少人家夜裡閒聊的談資,餘慶也重新回到了屋,迎面便看見趙家哥兒端著一杯茶水朝著他走來。
「阿慶哥哥忙了這麼久,辛苦了,坐下歇歇吧。」趙哥兒朝他笑笑。
餘慶將茶杯接了過來,臉上笑容溫和:「謝謝。」
趙哥兒的長相柔柔弱弱的,看起來像株一陣大風就能吹的零落的易折花朵,往日餘慶最喜歡他的這副嬌弱樣子,沒有漢子會不喜歡這幅小白兔模樣,但現在他坐在這裡……明明趙哥兒就在他的面前,他腦子裡卻全是剛剛看到的漁哥兒。
他穿了身乾淨漂亮剪裁得體一看就價格不菲的新衣服,身形雖然還消瘦著,但眼底卻不似過去那般冰冷與麻木,吃飯時每次和余阿爹閒聊間無意提到他的那個病秧子夫君時……眼裡都帶著溫柔又明亮的光,像是一簇燒到盡頭的只剩點點餘燼的火堆之中突然被添了一大把柴般燃燒起了熊熊烈火。
火焰明媚熾烈,烤的他嗓子發乾心頭髮癢。
這才幾天啊,他才嫁過去幾天?怎麼就突然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了?
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一樣滿腿淤泥滿身髒污地在海岸上摸索,明明對方的家境遠不如自己,怎麼到了永安鎮……余家就傍上了富戶突然翻身了呢!
甚至連他身邊跟著的小廝穿的都要比他好上一萬倍!
餘慶面色陰冷,手上動作幅度過大甚至失手將杯中的茶水都灑了大半,趙哥兒躲閃不及被他潑了一身,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你這是幹什麼啊!怎麼去了隔壁一趟回來就給我臉色!看見余漁過的好你心里不舒服了?」
趙哥兒越想越氣,「要不是他突然冒出來,那個位置本來應該是我的!他搶了我的燕家正君的位置還不夠,現在又要來和我搶你嗎?他怎麼這麼……」。
他話沒說完卻突然被餘慶打斷,餘慶頗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是你的?為什麼說那個位置本應該是你的?又怎麼會說是他搶了你的位置呢?人選不是燕夫人定下的嗎?」
「本來就是我的啊!」趙哥兒不滿,「全鎮適齡的哥兒姑娘都被悄悄合過了八字,我的八字是和燕三少爺最合的那個,燕管事還悄悄地和我哥哥打聽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