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張哥的表情。
張哥有沒有聽進心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腦子裡已經有個模糊的印象了,留了印象就好,他早晚能拆穿那虛偽的傢伙將他趕出工隊。
鎮上總共就那麼些活,張哥給餘慶介紹的都是靠他自己的關係攬過來的和工隊無關,但如果沒有餘慶……那些活里說不定就有上那麼幾件能落到他們的頭上呢。
徐工心裡想著,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你說的也有道理,改日等他回來我去找他聊聊。」
「這小子整日見不著人,我們都連著幾日沒有見過他了,最近更是連工坊都不回來住了,連他在哪兒都不知道,現在想見他一面可真不容易啊。」男人笑道。
徐頭給角落裡的一個男人使了個眼色,對方見狀便插了一嘴:「真想找的話還不簡單?這小子整日蹲在余家那個老夫郎的攤子旁邊,白日裡在那轉上兩圈十有八九能看到他。」
「余家老夫郎?」張哥這下是真的迷惑了。
他思索了片刻才確認了對方的身份,由於余漁的原因余阿爹同樣在鎮子裡頗具知名度,更不用說張哥的工隊本就與燕家有著密切聯繫,只是他卻想不明白餘慶為什麼要蹲在人家攤子旁邊,他不是下月就要成親了嗎?現在不是應當有一大堆事要忙嗎?
「那我就不清楚了,或許只有餘慶和余家爹爹知道吧。」角落裡的男人漫不經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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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阿爹當然知道。
自那日與餘慶分別以後他滿腦子都是餘慶信誓旦旦說出的話語,閉上眼睛夢裡都是些可怕的畫面,日復一日寢食難安,甚至在吃飯喝水時眼前都會猛地冒出什麼血腥可怕的場景。
余阿爹的身子也沒好到哪去,余漁是他活下去的全部支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一個親人,萬一餘漁如餘慶所言出了什麼事……
他牙關緊咬輾轉反側許久,終於狠下心來拖著副病軀叩響了燕府的大門,門房飛速走出看了他一眼,剛要問他你是哪位,身邊一人便猛地扯了他的袖子一把:「是余夫郎吧?您是來找三少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