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記憶丟失了找不回來,反正這四年他好像都只剩下片段記憶。他睜開眼睛,看到徐翼宣在鏡子前穿衣服。
他一激靈坐起來,聽到了動靜的徐翼宣平常地轉過臉看他。他幾個小時前還燙得像要上天堂,現在就像沒事人一樣整理襯衫的衣領。
沒錯,沒有一個大明星是生病要躺三天的,他們的身體構造天然就和普通人不一樣。
徐翼宣走回來拿手機,童聖延眼睛跟著他走——他可以一開始就把手機拿走的,他人都穿戴整齊地走到玄關,為什麼還會特意把手機留在床上。他只能是故意的,故意要回來一趟,故意要自己抓住他,讓他不許走。童聖延說:「別走。」
徐翼宣的手腕被牢牢抓住,童聖延坐在床上,身上纏著一團沒來得及踹開的被子。他坐直,把剛才說過的話重新再說一次:「……別走。」
「一晚上到了。」徐翼宣說。
「你說的不算。」
「一晚上可是你說的啊……而且我也挺貴的,兩百六十萬也只能買一個晚上。」
「我再給你兩百六十萬。」
「你有多少錢?」
「你要多少錢?」童聖延盯著他問,「你他媽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你要統一娛樂圈啊?」
徐翼宣不說話,他接不上童聖延沒有任何玩笑氣氛的惡狠狠的玩笑,也不想甩開他的手,他沒有什麼一定要在這個時候逃離這個房間的理由。他們也許應該談一次,但事情過去太久了,已經沒有什麼可談。他等著童聖延先說話,然後看到他眼裡無可救藥地漫起一層淚水。因為抬著頭,眼淚就從眼角流下去。
徐翼宣感到有些煩了,這些不加掩飾的眼淚,現在拿出來做什麼呢?他有什麼可哭的,有什麼可抓住他讓他別走的。童聖延要是這樣想不通,那他早幹什麼去了呢?四年前他幹什麼去了?明明十八歲到二十歲那兩年裡,他都可以把長途飛機變成計程車,想回來就回來,哪怕只是吃一頓飯也要回來。徐翼宣習慣了,他默不作聲地等他一個星期,兩個星期,最後等到兩個月的時候,他知道童聖延大概是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