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啦……我就有那麼十惡不赦和膽大包天?」
「你覺得你沒有嗎?」
「好冤枉啊。那怎麼才能讓你相信我呢?」
「你老實在這裡待好,什麼地方也別想去。你需要什麼,我讓人送進來給你。」
「我哪裡也沒去吧,而且我說要買煙,你也沒給我。」
「煙不行。以後你都不准抽菸。」關若姍停頓幾秒,「我可以給你買抹茶布丁。」
「誰要吃布丁……你好像媽媽啊,要不你來做我媽媽吧?」
「你要是閒著沒事幹,不如把窗玻璃擦上一遍吧?」
「這麼快就進入角色了?」
他愉快地諷刺,但神情上又看不出半點刻薄。關若姍恨恨地盯著他,可是他真的某種程度上就是被她養大的小孩。十四歲到二十二歲,八年時間過去她都讀不透他。她在公關通稿上把一切罪都痛徹心扉地栽到他的親生母親身上,但那些罪當中肯定有一部分是屬於她自己的。徐翼宣好有出息,一步步爬到高點,或者說一步步踏入深淵,她早就明白這兩者是一體兩面。
徐翼宣不準備理會她的感慨,她是不是年紀大了開始想因果報應,種出什麼樣的因就會結什麼果,報應遲早也要落到她身上。不重要,他不怎麼關心,他關心的是她不想做他的媽媽,也就是說她不想愛他。怎麼辦呢。他很苦惱,還是童聖延對他最好,他說要當他的小孩,他就不知所措了。
童聖延這一次被他連累,他還沒來得及給業界的人留下好印象,就成了個睡自家藝人的無良老闆。對此徐翼宣要負一部分責任,畢竟那天說到底都是他把童聖延從酒吧裡帶出去的。沒有辦法,當時童聖延被兩個女的纏上,不怕死地把幾種酒混起來喝,喝醉之後滿酒吧問有沒有看到他男朋友。
最後一次童聖延直接擦著他的肩過去都沒看到他,反而是問旁邊座位的日本女孩用的什麼香水,說那香水好像他男朋友用的,味道一模一樣。那女孩的男朋友禮貌地讓他離開,他不走,堅持女孩一定認識他的男朋友。女孩好心地問他,您和您的男朋友吵架了嗎?他說沒有,我們早就不吵架了。我男朋友不會和人吵架的,他根本就不像個人,他是一種感覺,你明白嗎?一種感覺。感覺是不會和人吵架的。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覺得我正在一顆蘋果的肚子裡,一個潮熱的,讓人焦躁的空間,我看到的天空都是半透明的紅色,是果皮的顏色。我怕這顆蘋果要被澆上蜂蜜送進烤箱,變成一顆蜜烤蘋果。我覺得我要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