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許涇緊鎖眉頭,「我是擔心你,來看你的!」天知道從大哥嘴裡聽說宋時歸住院時她有多擔心,馬不停蹄地買了機票回國,就是擔心他的身體。
「時歸,我知道你和普通人不一樣,一直都……」她想了一會兒,沒想到什麼貼切的形容,只好放棄,「沒想到你練懷孕都是假的……時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宋時歸仍舊垂著腦袋,怕被許涇看到他的臉,繼而看破他那骯髒惡毒的心思,「因為我怕失去褚衍清啊。我花了那麼多心思、用了那麼多時間,好不容易才嫁給他,可是藺施……他憑什麼?」
「吧嗒」一地眼淚落在被子上,將雪白的被面洇濕了一小塊。
許涇深吸了一口氣,不著痕跡地向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問:「時歸,你就這麼喜歡褚衍清嗎?」
「喜歡……」宋時歸抬起頭,眼睫濕漉漉的一片,「我愛他啊。」
愛到……從地獄裡爬回來,都要拉著褚衍清一起沉淪下去。
愛能止痛,一詞荒誕又可笑,對宋時歸來說確實最貼切的形容。
誰都沒有說話,病房裡只能聽到壓低的落淚的聲音。褚衍清靠在門上,眼中明明滅滅,遮擋著他的情緒。
良久,許涇忽然伸出手,抱住了宋時歸:「時歸,你愛他,這不是錯。但是你有錯,你錯在不該因為太愛一個人,而失去愛自己的能力。」
許涇一語中的,精準地刺中了宋時歸心底最深的暗處,也擊中了褚衍清的心事。
他知道宋時歸沒有懷孕,也知道宋時歸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他不再見藺施。他不怪宋時歸的欺騙,但他怨宋時歸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只當做一個可以利用的籌碼物件。
他那樣愛宋時歸,唯一的心愿不過是他一生順遂,平安喜樂。可若連宋時歸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呢?
這才是褚衍清感到痛苦的根源。他救不了宋時歸。
「時歸寶貝呀,想哭就哭吧。」許涇輕輕地拍著宋時歸的後背,傳遞出一種無比溫柔堅定的力量。
過了許久,病房的門被人從裡面推開,許涇出現在褚衍清面前。
她輕輕一歪頭,露出個燦爛無比的笑容:「褚總,有沒有時間和我聊聊?」
「時歸哭累了,睡著了。」許涇雙手背在身後,輕巧地在褚衍清身前轉來轉去,伸著脖子上下打量褚衍清,似乎想挖掘出他身上到底是哪一點吸引宋時歸,能讓他這麼死心塌地做一個戀愛腦。
「謝謝你。」褚衍清的語氣很真誠。他一直都不敢面對的這個問題,許涇去當了那個「惡人」,確實幫了他很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