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隱還有些期盼,期望這塊土地能夠感知到些什麼, 從而再卷些人進來, 讓他們明一明事理, 知一知對錯。
外面的學校是外面, 裡面的學校是裡面, 這其實是兩個疊在一起的空間,只有在發生變故時才會分開, 因此,他的魂魄和外面的自己是可以共存的。
他看著別人的故事, 算著自己的時間, 一輪又一輪月亮落下,終於, 到了言開霽入學的那一年。
炎炎夏日, 新生入學, 謝潮生早早趕到了報到的地方,他只知道言開霽的專業和學院,找到人文學院的棚子後,他就在旁邊一站站了一天。
他很有耐心,他等了這麼久,也不差這一天。
程洛洛手裡拿著本子,坐在那幫新生學長登記名字,謝潮生繞到她旁邊,眼睛跟著她一起翻頁,他不知道言開霽是哪個班的,只能一個個找。
程洛洛笑盈盈把鑰匙和袋子遞給來登記的男生,「吳迪,我們一個班的啊。」
又有女生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衣,拖著個編織袋走過來,小心翼翼遞上了身份證。
「林子望……咱們是一個寢室的誒!我就是來這邊幫忙,我叫程洛洛!」
謝潮生漫不經心地看著每一個人,他在登記表上沒有看見言開霽的名字,也許是程洛洛翻得太快,他沒看清楚的緣故。
他心裡卻總有些沒來由的不安,他似乎又錯過了什麼,他明明已經很久沒有過這些情緒了。
也許一切都是宿命。
就在他身後不遠的幾個攤位上,言開霽拖著一隻巨大的行李箱踢踢踏踏停了下來,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把手裡的身份證遞給了新生學長。
「你好,理學院是在這裡登記吧?」
他眉眼彎彎,笑的時候眼裡像含了桃花,汗珠綴在眼下,漂亮得不像樣子。
「直到我去了你們寢室,我才知道,你中間轉過一次專業,我從一開始就等錯了。」謝潮生將他抵在牆上吻了又吻,手指眷戀地拂過他耳垂,在最軟的地方捏了捏。
「你可叫我好等啊。」
言開霽徹底偃旗息鼓,他一個多的字都說不出來,最後認命般將頭往謝潮生胸口一抵,「對不起……我以後不離開你了。」
「不用和我說對不起,我想聽點別的。」謝潮生咬了下他耳朵。
「那我說,我再也不離開你了,你跟我出去,我養你。」言開霽仰起頭。
「我魂魄和這裡綁定了,不能走。」謝潮生揉了揉他頭髮,聲音低沉,「但你要走了,所有有了出校碼的人,都必須離開這裡,到了時間沒有離開的,會自動強制離開。」
言開霽將他抱緊了,問:「我要是走了,還能進來嗎?」
「進來,是進不來了。不過,學校沒變異的時候,我也會一直在,只是你看不見我而已。」謝潮生說:「你不是很想離開這裡嗎?帶著馮浩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