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不為將披風往身後一甩,壓抑的情緒一瞬間爆發,他幾乎甩脫威亞,從屋頂縱躍而下,掐住一人的脖子:「鄧楓在哪兒?」
不等那人回答,藺不為已經收緊指尖的力道。群演嗚嗚叫著瞪大了眼睛,顯出幾分瀕死的渙散來,不一會兒就軟綿綿垂下了脖子。
在戲中袁珩仿佛徹底換了一個人,沉著穩重不再,風度翩翩不再,他套上魔尊的殼,真正地變成了藺不為。又或者說在戲裡他可以不受束縛,短暫放出了沉睡在體內的那隻獸。
藺不為有心魔,袁珩亦是。
拍完這場,唐林拿著麥的掌心裡都出了一層薄汗。整個過程還算順利,時間剛過十二點,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睡意。
好像有些人天生就適合吃這碗飯,在他合作過的演員里,袁珩總是最快進入狀態的那個。
「爆發力太強了。」唐林指著監視器屏幕,「我差點以為你真要把那人掐死。」
一邊的群演捂著脖子嘿嘿笑道:「袁哥沒用力,但那眼神確實嚇到我了,不自覺就入戲了。」
袁珩把道具扔在一邊,手指幾乎有點僵硬定型。他眼神冰冷是為了掩蓋腦中炸裂般的銳痛,方才拍攝到一半便開始疼起來,撕扯著深處的神經。
「準備收工,大家都辛苦了!」唐林找人去搬宵夜,「袁老師給大家請了酒釀圓子,都吃一碗暖暖胃再走。」
袁珩沒碰,大步回到自己的車上。鄭鴻看這架勢便知道不對,趕緊發動車子:「頭疼的話回去別看文件了,早點睡。還好萬怡離得近……」
「不去萬怡,」袁珩打斷了他,後槽牙緊緊咬著,仿佛說話都有些困難,「……去劇組賓館。」
大半夜的去劇組賓館,鄭鴻震驚了,好在賓館更近一點,他驅車掉頭:「去那兒幹嘛?」
「找蕭子昱,」袁珩用拇指頂著太陽穴,似乎也沒想出一個更好的理由,「找他拿我的羊毛衫。」
看他疼得厲害,鄭鴻把一句「你有病吧」咽了下去,大半夜去拿衣服,且不說蕭子昱忙了一天,正常人這個點早睡了……
他把車子停在賓館樓下,還真有一個房間亮著燈,305,正是蕭子昱的房間。
行吧,好歹大半夜發瘋還能湊一雙,鄭鴻指了指樓上:「我記得他門牌,就亮燈那間。」
袁珩甩上車門便走了出去。
蕭子昱抱著被子翻來覆去睡不著,好像一閉上眼睛,袁珩眉心輕攢忍痛的樣子便會跳到他的腦海里。
這個時空的袁珩也有頭疾。
蕭子昱閉上眼睛仔細回想,袁珩的頭疾是在他被軟禁後才開始的。當年他那一劍險些傷了袁珩的心室,太子殿下昏迷了三四天,半月後才能勉強下地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