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法語中的小舌音,」袁珩低笑,意猶未盡伸手碰了碰下巴。
清吧內樂聲低緩,燈光是清透的藍色,只照亮桌子中間一平見方的區域,像是將兩人困在一處。蕭子昱盯著透明的玻璃杯,遮掩著不自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我的朋友,」袁珩說道,「你可以跟人這樣介紹我。」
「沃西木納威……」蕭子昱學舌,聲音在口腔里打轉,始終學不出袁珩那種低沉的音色。
侍應生將紅酒和醒酒器端了上來,袁珩給他倒一個杯底:「喝點?」
兩人剛要碰杯,身後有大呼小叫的聲音傳來:「哇哦哇哦,my sweety angel!」
蕭子昱大概聽懂了,卻不敢相信對方的直白,回頭竟然看到幾周前在吧檯見到的那個俄羅斯小帥哥,艾瑞克。
袁珩口中的長毛狗。
今天艾瑞克把稍長的劉海扎了起來,在腦後形成個小揪揪,那雙灰藍色的眼睛格外分明,在燈影下噙著笑意。
今天他身邊沒有同伴,歪著身子站在桌邊,懶散又隨和:「寶貝,你在喝什麼呢?」
不等蕭子昱提醒,他注意到了袁珩,瞬間瞪圓了一雙藍眼睛。高加索血統的人本就五官立體,細微的表情都顯得誇張,此刻更像是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他後退幾步,指著袁珩語無倫次:「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沒能找到恰當的中文詞彙,憋出來句:「綁架公主的惡龍!」
上次在視頻中,就是這個男人狠狠威脅了他,說自己是這位甜心的丈夫,還要他離甜心遠一點。
艾瑞克瞥到桌上的紅葡萄酒和看上去風塵僕僕的袁珩,火速理清了目前的狀況。大概是這位惡龍先生千里迢迢趕來幽會佳人,結果連威士忌都不敢喝,這也太沒勁了。
No whiskey no sex,艾瑞克合理推斷惡龍先生並沒有把甜心搞到手,他還有機會!
本就是生性/愛挑事的民族,艾瑞克沖蕭子昱揚了揚眉:「寶貝,他是你的什麼人?」
既然話趕話說到了,蕭子昱現學現賣:「沃西木納威。」
雖然不知道甜心為什麼要說法語,但東歐人均語言怪物,艾瑞克還是聽懂了,有些不敢置信:「Mari?」
蕭子昱回憶著發音,肯定道:「Mari!」
艾瑞克受不了了,用中文嚷道:「他真是你的丈夫?!」
蕭子昱猛地反應過來:「什麼?」
袁珩霍地站了起來,這回是實打實的俄語,連聲調都平白冷了三分:「如果不想被沒收護照,就不要再來搭訕我的愛人。」
艾瑞克不服氣,中文都帶上了東北腔:「你的控制欲太強了,我只想和他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