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二滿臉惶恐,「小的沒有,小的真的沒有!」
「你深知你家少爺的為人,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謝濯臣邊說邊冷眼瞥過言子緒,後者當即抿嘴,以表達配合的決心。
謝濯臣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你為什麼會這樣出現在這裡,想必你心裡有數。你料定即便自己裝傻到底,你家寬厚的大少爺也絕不會拿你怎麼樣。可是人一旦走投無路,總會爆發點潛能。如今他被你家主君厭棄,被送到千里之外自生自滅,他作為你家的嫡長子,不會有比這更差勁的結局了。」
魯二抬頭盯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啊!」
一聲女子的尖叫從隔壁傳來,魯二霎時愣住。
謝濯臣站在他身邊,視線平靜地落在牆面,「這個聲音熟悉嗎?」
魯二怔怔昂首,震驚過後又茫然。
隔壁的房間裡,同樣五花大綁著一個姑娘。她手腳皆不能動,嘴被堵著,眼神憤恨地盯著面前的沈燭音。
沈燭音和沈照坐在一起,身邊還站著言子緒花大價錢請來的擅仿聲音的戲子。兩人驚嘆於此人的技藝,一時間忘了地上還捆著一個。
地上的是那日為沈燭音引路的人,也是言家二夫人身邊的貼身女使。把她綁來,是因為沈照發現這幾日魯二和她頻繁見面,還拉拉扯扯、鬼鬼祟祟。
口技人連喊出幾聲慘叫,尤其在接收到身邊人崇拜的目光後更加自信。
「翠銀?是翠銀,你們把翠銀怎麼了!」魯二急得想要站起來,但被麻繩捆得無法反抗。
謝濯臣和他保持著微妙的距離,離他很近,但他無論如何也碰不到。
謝濯臣淡淡道:「有情人之間心有靈犀,她怎麼了,你感受不到嗎?」
「你……」魯二看他不像講情面的人,便將焦急又可憐的視線投向言子緒,「大少爺,小的真的沒有害您啊,二夫人當真是這麼跟我說的!」
「啊!」
隔壁傳來的慘叫聲越來越可怖。
謝濯臣伸手鉗住他的下巴,魯二糙黑的臉將他修長的手襯得更加白皙。這隻手並不像看上去那樣脆弱易碎,掐得人生疼。
「你猜。」謝濯臣居高臨下,神色淡漠,「她會不會死?」
「大少……」
魯二仍舊試圖向言子緒求情,但謝濯臣硬生生掰動他的下顎,迫使他抬頭直視自己。
披著仙風道骨的皮,卻是出身閻羅殿,他是冷血的、殘忍的、不給人留餘地的。
魯二心中惶恐,顎骨仿佛要被他捏碎。
「你……你……你還想要我們的命不成?」
謝濯臣忽地笑了,驀然鬆了手。魯二得以喘息,又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面前蹲下,他將手裡的暖手爐往後一丟,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匕首。
「啊!」
他沒有絲毫猶豫,匕首扎穿魯二的掌心,鮮血濺上謝濯臣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