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段。」
「聖族血脈,獸……獸性難馴。若遇心愛之人,便會……會產生繁衍的欲望。使其進入情熱期。」
應歲與不再說「下一段」了,而只是用幽深的「吃人」般的目光看著鶴雲櫟。而鶴雲櫟被他步步緊逼,也幾乎躺倒在了石床之上,只勉強用手臂撐著身軀。
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過了好一會兒,鶴雲櫟才反應過來「考試」結束了。
看來他方才背的,就是師父想說的內容。
他方才背了什麼?
獸性……繁衍……情熱期!
鶴雲櫟有些明白了,但沒有完全明白。
師父的情況確實像進了情熱期的聖族血脈,但師父怎麼會——
應歲與神經質地笑了:「乖孩子。還沒明白嗎?」
在他的引導下,鶴雲櫟遲疑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師父,是聖族血脈?」
「現在懂為師生什麼病了?」
鶴雲櫟緩慢點頭。
「還要留下來嗎?」
應歲與的語氣意味深長,像是邀請,又像是反諷。
畏懼於他身上赤|裸裸的侵略性,鶴雲櫟本能地後縮:這樣的師父有些陌生,他不再那麼確信自己是絕對「安全」的了。
而這一動作被應歲與理解為了拒絕,幽靜的雙眸中露出失望。
他直起身,退了開來:「那你走吧。」
雖然可以半誘哄半強迫地讓弟子就範,但這個方法對應歲與來說不夠漂亮。他想要的是小狐狸心甘情願進入他的陷阱;是哪怕打開牢籠,也依舊會緊緊依偎在他身邊的愛人。
而鶴雲櫟卻因他的抽身更確信了自己不是師父要的那個人。
是啊,此時可以陪在師父身邊的,是那個讓他進入情熱期的人,自己確實該走了。
他想說點讓師父珍重的話,但喉頭像被堵住,如何也吐不出聲音,最後只能沉默起身,緩緩走出山洞。
應歲與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的光漸漸黯淡。
——賭輸了呢。
按他過去的性子本該耐心等待,直到籌謀出十拿九穩的計劃。可弟子的疏遠與躲避讓他「發了病」,一想到弟子已經生出了離開的念頭,他便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倉促的冒險不出所料地召來了失敗。
心情糟糕是肯定的,但就此「放棄」也絕不可能。
對於一次有不小可能的計劃,應歲與自然不可能不準備後手。只是這樣一來,就沒辦法以最「無辜」、最「正直」的姿態得到弟子了。
真可惜,還想維持住「好好師父」的面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