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再一次忙碌了起來。樓修蘊派人打聽皇商明家的主母是否帶著表小姐回了府,得到了確切的回答後,又從庫房裡挑了些膏藥,讓人給南小姐送了過去。
她可還記得,那一日夜晚,南小姐的腳似乎是受了傷。雖說明家富庶,但見那位主母見不得南小姐好的模樣,大約是不會給她用上好的去疤藥的。
讓人去送藥後,樓修蘊便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但她沒想到,因為她這個小小的舉動,倒是又救了南竹萱一次。
明家富得低調,並不是尋常商戶那般金碧輝煌,反倒是小橋流水、鳥語花香,布置得很是雅致。
只是這一方雅致的後院內,傳出了陣陣刺耳的聲音:「……兒媳自問對萱兒已是極好了,為她挑得都是比眠兒好的人家,但她自己心氣高,看不上,兒媳也不知該如何為她挑選好夫婿了……」
果然,一回了府,咋咋乎乎的明家主母就開始向明家老太爺和老太太告狀了。
「……她為了不相看,還耍小性子,深夜外出,也不知是見了什麼人,有了底氣與兒媳分辨,氣得兒媳當天整宿睡不著……」
明家主母之後又朝南竹萱打聽了廣寧公主的消息,但都被南竹萱敷衍了過去,再加上之後再沒瞧見廣寧公主邀約南竹萱外出,她便揣測那一晚和南竹萱賞梅的人不是廣寧公主,恐怕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畢竟公主殿下尊貴,他們明家再如何富裕,也只是個商人,宮宴都極少被邀請參加,又怎麼會和公主扯上關系?而且即便南竹萱她爹是鹽運使,但到底不是京官,也並不值得公主殿下與她結交。
所以,她才不信廣寧公主會深夜送南竹萱回去,必定是南竹萱這個小賤人胡亂扯了公主的名頭來嚇唬她的。
「胡言亂語!」明老太太一杵拐杖,將主母劉氏還要再說出口的話都給嚇了回去,「萱兒乖巧懂事,不會與人在外行走,你身為萱兒的至親舅母,以後不可再說這樣不得體的話。」
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劉氏眼皮子淺,是見不得萱兒嫁得比眠兒好,才會在萱兒的婚事上如此折騰。
看來還是得她來為萱兒相看了,且要儘快定下來,不然宮裡的旨意下來了,他們就不好再為萱兒挑選夫婿了。
畢竟她和老頭子可是知道遠在江南的女婿是個不著調的,在暗中攀附四皇子,還想著把萱兒嫁給四皇子為側妃。雖為皇家媳婦,但到底也只是個妾室。再加上他們明家始終效忠皇上,那是更不願萱兒嫁給四皇子了,免得將整個明家都壓在了四皇子身上,那可就背離了明家多年來不參與奪嫡的祖訓了。
見婆婆又在維護南竹萱,劉氏心中更加憤恨,但這會兒她也不敢再插話,只喏喏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想著等出了這道門,她就派人在暗中宣揚南竹萱一個閨閣女子,深夜獨自外出,壞了她的名聲,看看那家世家子弟還敢娶她?!到時候無人可嫁,她再敲打敲打南竹萱,從她嘴裡撬出那晚與她私會的狂徒是誰,若身份低微,就勉為其難把南竹萱嫁給他,若身份高貴……南竹萱壞了名聲,去做個妾也是抬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