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瞬陷入凝滯。
雨刷器疲倦地搖擺著,將一層層水霧從擋風玻璃上刮下去。車窗被雨水淋濕,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象,迅速地模糊成了一片。
陸雪一路心事重重的開著車,兩人就這麼沉默著回到家。
到家後,沈知夏在玄關處換了拖鞋,從酒櫃裡取出兩瓶紅酒,徑直走上二樓,將自己關進書房。
她坐在書桌前,拉開抽屜,眼眸里像淬了火,怔怔地看向抽屜里放著的東西,她一杯接一杯喝著酒。
成年人的難過,除了喝酒,好像也沒什麼別的發泄出口。
陸雪做好飯後,又惴惴不安地坐在沙發上等了半個小時,但沈知夏一直沒出來。
她思索許久後打電話問溫辭:「溫助理,沈知夏今天工作上是遇到什麼事了嗎?她似乎狀態不太對…」
電話那頭的溫辭輕嘆口氣,聲音悶悶道:「工作上沒事。哎,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每次下暴雨,老闆的情緒就會變得低落消沉,她狀態糟糕到都不能自己開車。」她停頓幾秒,又說:「每次我送她回家,她就把自己關起來喝悶酒,簡直頹喪的不像樣…」
陸雪一怔,很快便明白沈知夏為什麼會這樣,濃重的愧疚感湧上心頭,她緊抿唇,默然幾秒後低聲道:「好的,我知道了。」
「陸老師,你別擔心,老闆她第二天心情就恢復平靜了。」
掛斷電話,陸雪站在書房門前眉心蹙起又鬆開,反覆幾次。她深深嘆口氣,敲了敲門。
許久等不到人開門,她伸手推了下門,發現門沒鎖,她推門走了進去。
陸雪視線越過書桌上放著的空酒瓶,落在眼睛裡淚光朦朧,沾了酒氣臉頰泛著緋紅的沈知夏身上,她呼吸一滯,又故作輕鬆道:「沈知夏,吃晚飯了。」
沈知夏聞言緩慢抬眸看向她,陸雪視線觸及她通紅的眼睛,心頭一刺,「你還好吧?」
沈知夏怔僵了幾秒,倏然起身,拿著一個錦盒走在陸雪面前,目光哀怨悲戚,語氣冰冷:「陸雪,你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
過往的事情是結痂的疤,揭開就會疼,會流血。
重逢後的兩個月里,沈知夏一直小心翼翼的顧及著陸雪的情緒,可是今天她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
陸雪垂眸看向她手中的盒子,小聲問:「是什麼?」
沈知夏強斂起心底濃烈的苦澀,將盒子打開笑笑:「這是院長媽媽托我送給你的。」沉默幾秒後,她又低聲補充道:「當年我去江城找你前就對她出櫃了。她托我將這枚鐲子送給你,說這是她對我們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