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盯著他的臉色,不似方才在裡面的冷漠,他的眉眼仿佛才有了些人性的柔和之處,道:「那還能有什麼誤會呢,你沒聽她說嗎,她是為了我才繼續留在這個學校,你心愛的女神現在的前途了不得,但可惜的是人太蠢,為了看不到希望的愛情連事業和未來都不要了,這樣的她以後又會有什麼價值?」
邢越的話說的難聽,可卻是事實,這是個病態的社會,人們希望自己的伴侶高高在上,閃亮奪目,充滿價值,又喜歡把神壇上的人拉下馬,而後得意洋洋以此證明自己的魅力和實力。
可惡又可恨。
邢越見他聽了進去,知道他還算是個有腦子的,繼續道:「她把夢想和未來寄托在我的身上,就註定了她會輸得難看,我不是什麼長情痴情的東西,一輩子眼裡只有她,況且,現在的她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等她功成名就,或許我會正眼看她一下。」
直到這一刻,邵承才知道面前這個人可以冷漠到什麼程度,邢越的話字字珠璣,相比之下,方才裡面對方素素講的那些已經算是委婉,可聽完這些的邵承,卻沒有辦法去為方素素申冤。
因為邢越話說的極致難聽的同時,也很坦誠現實,他說出了很多人拒絕一個人的真正原因,只不過沒有美化的詞語在其中修飾扮善而已。
於是每一句都顯得如此該死。
邵承扯唇笑了一聲,還是想發表一些看法,對這刺骨的話反應也難以溫柔:「不愧是會長,這麼會權衡利弊,跟我們這些一股腦的普通人不一樣。」
邢越察覺他話裡有話,沒有打斷。
邵承說:「如果會長是這麼一個人,那可能要不幸地向您宣布,您可能會孤獨終老呢,當然,以會長的外形條件找個伴侶不是難事,能碰見個真心歡喜的人,那可就不簡單了,因為這個社會還是俗物多,會長這種高雅清醒的人物,這輩子都不會有靈魂上的另一半。」
這是一句詛咒,赤/裸裸的詛咒,丟在邢越的耳邊。
邢越聽得入迷,半眯著眼,看邵承的身影向自己靠近,遠處有人尋來,邵承仍舊大膽地捧起邢越的面頰,在他耳邊低聲氣勢如虹地說:「賭麼?」
狐狸眼生得魅惑極了,挑釁起來的模樣更是迷人,邢越按耐住撫向那眼睛的衝動,揉碾那紅唇的欲望,俯下身來,臉龐湊近邵承,在他耳邊溫柔有力地回應:「賭。」
第14章
邵承深深剜了邢越一眼,嘴角沒有弧度,而後鬆開手,在人尋來之前從邢越面前離開了。
那人正叫著邢越,匯演即將開始,他該做的工作多著呢,怎麼能被耽誤呢?
邵承很知趣,從原地離開後,他並沒有離開匯演廳,一直站到了方素素上台。
那個時候,方素素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鞠躬致謝,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好像無事發生,穿著漂亮的長裙,款款落座在琴凳前,開始了她的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