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站在那兒沒有動,像個機器人,只緊緊盯著邵承的一舉一動。
邵承提著菸頭,摸燙人的菸灰,他把菸灰撥弄在地下,說道:「其實昨天我就碰見你們了,在校門口,左雲說你不在學校,我就出去轉了轉,一不小心就碰見了你跟他同車回來,昨天問你有沒有什麼瞞著我,你說沒有,我今天要跟你談的就是這個,但是先碰見了岑嶼,從他嘴裡都得知了情況,就不知道咱倆要談什麼了。」
全都知道了,就不知道要問什麼了,這真是個難題,邵承想。
邢越蹲下身,握緊拳頭,謹慎道:「他說了什麼?」
「所有,」邵承彈著菸灰道:「所有你瞞著我的話題。」
邢越神色里流露出一絲不安來,他正欲開口說話,邵承抬起那隻拿煙的手,他將煙杆放在邢越的臉頰上,輕微地滾動,火星的灼熱從肌膚上傳來,就差一點兒,就能燒到邢越的肌膚。
邵承保持著最後的平靜:「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有什麼事別瞞著我,我昨天有沒有給過你機會,叫你把這事給我說清楚。」
邵承冷冷地看著他,質問道:「為什麼不說?邢會長,你又有什麼顧慮?」
邢越無視臉頰上的熱感,他那雙眼睛寫滿了滄桑,冷靜是他一貫的模樣,你休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慌張,邵承逗了逗他,將煙拿下去,把話語權還給了邢越。
「我接近他是真的,」邢越冷靜地張口,頂著邵承目光里的寒意,使自己儘量保持絕對冷靜和理智跟他說明白這件事,「他父親是警局裡當官的,我想為我父親翻案,叫那些畜生做的醜事公之於眾,我父親不是變態殺人犯,邢柔的死亡真相應該人盡皆知,而不是不了了之,新聞刊登出來的時候沒有提及我父親為什麼殺人,只說了一嘴失去女兒才報復社會,我以為岑嶼的父親能幫我,但是我想多了。」
邵承聯想到食堂吃飯那一次,邢越說,他還有一件沒有做好的事,就是指這個,他說他認識老師討好老師並不是為了將來的路,他要他們手裡的資源和人脈,他能認識岑嶼,恐怕也是老師那裡得來的資源吧。
這一切忽然就明了了。
「我承認我做的這一切很下賤,但是比起我父親的名聲來什麼都不重要,不管你怎麼看我,不管別人怎麼看我。」
邵承沉默片刻,問出一個致命的問題:「你早就知道我父親是誰,所以你從來沒問過,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