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這件事會讓他們的感情分裂,他就是被誤會也會主動去說, 現在不是邵承不信任他的問題, 而是他對邵承的不坦誠,已經不被對方接受了。
可他就是不想這樣放開邵承, 好像這一次放開手,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裡面在辦喜宴,主人家來了一個很可愛的孩子。」邵承任由他抓著自己,並不反抗,而是說道:「去看看嗎?」
他越是這樣平靜地跟邢越相處,越是讓他心裡產生極大的不安,老話怎麼說來著,大吵大鬧的都是心裡有東西的,真正要離開的時候是平淡無言的。
邵承現在在邀請他一起去赴宴,這是他退步了嗎?不,邢越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來的,只是我們已經結束了,所以我邀請你去任何地方,都是正常的關係而已。
我也不需要再避諱什麼。
他看著邵承的眼睛,沒有應答,也沒有拒絕,他就那樣扣著他的手腕,像是失語了一樣,他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可從邵承說出他的決定以後,邢越就不知道該怎麼張口了。
就不知道嗓子裡醞釀的那些話,還有什麼說出口的必要,一味地道歉已經解決不了什麼了,邵承狠了心,要跟他結束。
「你應該沒有參加過這麼大的宴會吧,」邵承的表情變幻莫測,上一秒可以殘忍地說出那樣的話,這一秒卻又對邢越笑了起來,眉眼也溫柔,和戀愛時沒什麼兩樣的神色,對邢越道:「別誤會,我不是歧視你什麼,就是這麼大的宴會,裡面的人我都挺生的,你也來了北京,我帶你進去看看。」
那麼大的分手禮他都送了,他還有什麼送不得的,反正也沒多少機會了。
邢越沒有鬆開手,恰好就可以讓邵承以這個動作,反牽住他的手,他未徵得邢越的同意,拽著他的手,帶他往裡面走。
邢越亦步亦趨地跟著,已經表明了他的答案。
他現在無心陪他參加任何活動,但他只是想站在邵承的身邊,多看一眼,多待一秒,他都是賺了。
園子裡是很熱鬧,一場邢越從未參加過的大型宴會就在眼前,上流人士來個小孩都鬧得轟轟烈烈,在這裡甚至能看到熒幕上那些熟悉的面孔,名流風雅人士數不勝數,園子正中間有個巨大的噴泉,西裝革履的男士們在旁邊推杯換盞,開口閉口就是一個企業的命運,玩弄股民於手掌之中,引領社會潮流,控制資金流向,高高在上,優雅且殘暴。
噴泉池的水緩緩流下,一層又一層,發出清脆的聲響,嘩嘩的水聲流進最下面的總池,最上端又得了供給,反反覆覆,經久不衰。
只是這樣的池子也受人掌控,閥門一關,哪一層也別想好。
邢越的目光從噴泉池上移開,他跟著邵承走,來到主門的階梯前,上面站著幾個人,每個人臉上都是笑意盈盈的,邵承走過去,對一個男人叫了一聲:「邵總。」
那男人扭過頭,看見兩人,邢越瞧見他的正臉,他並不陌生,這兩天看見他進出邵家,也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