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琛深刻覺得,他和秋矜這段感情,已經走到了疲憊期。
而對方還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有時候也會感到迷茫,秋矜到底還愛不愛他?
楊琛氣不過,想要看看他到底能忍耐到什麼程度,便狠下心說:「你要是連這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給我,那我覺得我們這段感情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秋矜怔然,他下意識倚著牆,差點沒穩住。
楊琛說的,是什麼意思?
腦袋深處傳來了尖銳的刺痛,秋矜額頭青筋凸起,他咬緊牙關,強行忍著疼,抬頭望向楊琛,那雙毫無神采的眼睛此刻卻好像有光在破碎,他咽了咽口水,艱難問道:「你是,這麼想的?」
楊琛看他傷心,也感到有些許心疼,但是更多的,卻是報復性的快意。
「不然呢。」
而後他果然看到了秋矜面上露出明顯痛苦的神色。
能在秋矜面上看到這種神情,說明他成功了,成功讓他難過,也證明他還在意自己。
楊琛不惜用一句傷人的話換來自己心安。
秋矜愛他就好,只有愛他,才不會離開他,他才能更加肆無忌憚隨心所欲。
他渴望秋矜從一而終的堅貞,卻不願意再付出同等價值的愛,不願被他管束。
可能是太過渴望自由,楊琛已經忘記了一個最基本的事實,只有愛才會形成約束。
當他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自由,可以堂而皇之在外面鬼混不回家也不再受管束的時候,他也在漸漸失去秋矜的愛。
秋矜疼得身體都在發顫,眼睛出現眩暈的幻覺,漆黑的視野中像是有一片雜亂的雪花閃動。像是小時候看到的老舊電視機,成片的雪花在努力掙扎著信息成像,又似乎是放棄掙扎,昭示著無力回天。
可他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並不允許讓楊琛看到他這個模樣,秋矜撐著牆轉過身,往前走了幾步,關上了臥室門。
「你做什麼?又發什麼脾氣?」
楊琛上前兩步抵住了門,沒讓門徹底關上,他想進去,卻聽到秋矜說:「我沒有......」
他微微彎下腰,深呼吸兩口氣,企圖緩解腦子裡那陣眩暈和疼痛。
秋矜覺得鼻間有溫熱的液體流淌,他伸手,捂住了溢出的鮮血,但是這次的血卻並不像以往那麼容易止住。
溫熱的血從他的指縫間流出,儼然已經多出了平時出血的量。
秋矜微微佝僂著,手心微微顫抖,他覺得鮮血已經止不住了。周身被一股死亡的陰影籠罩,他很害怕,甚至很想哭,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失血過多死掉,還是會因為腦袋裡那個東西死掉。
秋矜無助地眨著眼,他很想跟楊琛說,讓他不要這樣說了,他真的很難過,真的好痛。
為什麼要這麼對他,為什麼曾經說好了要愛他一輩子,現在卻變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