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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來臨,為了取暖,楚瑟在門前生了一個小火堆。
「我去換水的時候看見那裡還有一些藥材,如果你需要,那我明天就去多找些鐵,多多少少能換一些的。」
紀錦川放下手裡擺弄火堆的棍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小朋友,我認識你還不到一天呢,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楚瑟怔了怔,不說話了。
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這感覺就像一隻孤苦伶仃生活了很久的小獸,突然之間遇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大人,便想著把自己的好東西都給他,好讓他能多疼愛自己一點。
更何況,自己對眼前的青年始終有種說不清楚的親切感。
楚瑟抬手揉揉臉頰,當初被蹭過的觸覺似乎還在,溫和而溫暖,像媽媽,像沒醉酒時的爸爸——然而,已經很久沒有人摸過他了。
「因為……你是個好人,也是個大人。」他垂下腦袋,小聲說,「埃利說,小孩子要有大人看著才行。」
「嗯?你怎麼知道?」
「是直覺,」楚瑟抬起頭,「我的直覺很準的。」
「是麼,」紀錦川笑了,如果說之前他還有絲懷疑,那麼現在是完全相信了,這就是自己的小愛人,小小年紀還想著討好自己,這小狗兒眼他認得出來,「是很準,我就是好人,我帶你離開這裡好不好?」
楚瑟不太贊同地皺起了小眉頭:「你怎麼帶我離開?」他伸手摸摸紀錦川帶著血跡的嘴角,提醒道:「你受傷了。」
紀錦川捉住他的小手,把人拉到自己懷裡,現在他對縮小版但仍一臉嚴肅的楚瑟有種難以描述的新鮮感,伸手揪揪小孩的臉蛋,他笑著說:「我的傷會好的,另外我可是很厲害,我會保護你的。」
「這話爸爸也對媽媽說過,」陌生的懷抱讓楚瑟有些不太適應,他本能地掙了一下,用眼角偷瞄到紀錦川並未出現任何不耐的神色後,便半推半就地一抬小屁股,坐到了紀錦川的腿上,「但是他並沒有做到。還有要是想離開,只有統領的飛船才行,他是一個惡棍,我非常恨他。」
「為什麼?」
「因為他欺負我爸爸,也欺負我,」楚瑟的握緊了小拳頭,聲音壓得低低的,有種不符合年齡的狠意,「聽爸爸說,他還,他還欺負了我媽媽……可惡啊,如果不是他,爸爸也不會那麼快死掉,我真想殺了他!」
紀錦川包住他的小拳頭,輕聲道:「你會的。」
「我是說真的,」楚瑟看著紀錦川的眼睛,「有幾次我都要得手了,我在他巡邏的時候藏了一塊碎瓷片,可是要下手的時候都被爸爸攔住了。」
「你爸爸攔的好,」紀錦川笑了一下,「你這樣不會殺死他,反而會將你暴露出來,到時候迎接你的便會是能讓人發瘋的酷刑。」
楚瑟到底還是小孩子,聞言呆了呆,眼裡明顯帶了絲恐懼,但仍梗著脖子爭辯道:「那樣也能出口氣!」
「是啊,你出氣了,然後搭上性命,而那惡霸還逍遙自在,說不定還會把這事帶到桌上去吹噓,一個不自量力的小孩兒,嘿,多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