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謝阮面無表情戳著蘸料里火紅的小米辣,聽到Snow說:「陸神,能不能在我名字這裡畫個心。」
謝阮唰地站起來,「我去加點蘸料。」
自助蘸料台上擺了大大小小裝滿各種調料的容器,白瓷碗落在大理石檯面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謝阮拿起銀色長柄小勺,朝碗裡加了滿滿一匙花生碎。
陸景燊注意到基本不吃晚飯的謝阮今天食慾很好,續了蘸料後,又吃了好一會兒。
擔心他晚上不消化,低聲問:「喜歡這家店?明天中午我再訂個外賣多點些你愛吃的,現在就不要吃了,好不好?」
謝阮用牛舌捲起最後一點花生碎慢吞吞吃掉,擦擦嘴,「不用了。」
吃完飯,謝阮主動買單,預選賽最後一天說好要請姜哲昊,一直沒時間。結完帳,兩支戰隊招呼一聲,各自上了隊車。
懸浮車開出去沒五分鐘,陸景燊注意到了不對勁。身旁謝阮扯開外套領口,呼吸略沉重。
陸景燊正想問是不是熱,一眼看到謝阮露出來的白皙脖頸上有一片紅疹。
「你怎麼了?」
謝阮交感神經瀕臨失控,桃花眼裡蒙著薄薄的水氣,濃密眼睫變成一簇一簇,眼尾泛紅,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他用濕噠噠的眼神看向陸景燊,慢悠悠酸溜溜道:「我忘了我對花生過敏,沒事,高端送我去醫院打個針就行。你們回去還要訓練,別為我耽誤了,沒準能遇到熱火一起快樂上分。」
陸景燊的臉色霎時變了。
高端一邊聯繫最近的醫院一邊緊緊抓住安全帶和扶手,屁股都沒敢坐實了。
懸浮車車速已經飆到極限。
把懸浮車當航空器開,換個情況,向來惜命的高端一定會口吐芬芳。
但是,他現在恨不能給懸浮車加兩個翅膀。
如果謝阮有個三長兩短,他該怎麼向謝家交代?
好在,懸浮車在八分鐘後抵達最近的醫院,只是停車場入口被一輛張牙舞爪的大紅色車堵住。
大概只等了三、四秒,陸景燊罕見地低聲罵了髒話,一把抱起謝阮下車。
謝阮脖子上的紅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每眨一下眼就流下一串淚珠。
他驚訝地看著陸景燊。
這是他第一次聽beta罵人。
有點帶感。
如果不是高端氣喘吁吁跟在身旁,如果不是他舌根發麻,喉間的壓迫感越來越重,他還挺想親親貼貼的。
這家私立醫院院長和謝氏集團關係不錯,早就得了通知的醫護人員推著護理床上前,將謝阮送往急診。
陸景燊緊緊跟隨,一隻手牢牢攥著謝阮冰涼的掌心,直到被急診科護士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