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阮臉色白中泛青,清秀的下頜線因為腫脹輪廓模糊。
陸景燊的聲音顫抖緊繃,一眼不錯地盯著他,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慌亂,「謝阮,別怕,我在,你一定要出來。」
天花板上的燈光怪陸離,謝阮神智模糊。
他想到自己三次生產時的痛和無措。
他想到自己在三十歲生日宴會上磕到頭,鮮紅的血汩汩而出。
急診室白色大門闔上,將各種監測儀尖銳的警報聲隔絕。
吳文和其他人也喘著氣趕到,「經理怎麼樣了?」
高端看了眼仿佛什麼也沒聽到雕塑般站著的陸景燊, 「不知道,人剛進去。」
吳文嘆氣:「你們年輕人經歷少沒經驗,過敏可大可小,有些只是皮膚癢起疹子,萬一出現喉水腫的情況會威脅生命。哎,整個戰隊我年紀最大,應該更細心一些,把你們都照顧好。」
高端跟著自責,「我也是,其實結帳的時候就發現他臉有點腫,怎麼沒多嘴問一下。」
「經理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沒事的。」
「對,經理一定沒事。」
「經理人這麼好,不會有事的。」
耳邊七嘴八舌的聲音越來越遠,如果人真有三魂六魄的話,陸景燊現在只怕已經沒了一半。
被冥冥之中的命運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無力感深深攫住了他。
這是改變要付出的代價嗎?
如果有,為什麼不衝著他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診室的門終於打開。
醫生走出來,摘掉口罩和大家說:「生命體徵已經穩定,需要住院觀察一晚,辦完手續你們可以離開,醫院有護理AI。」
陸景燊:「他還好嗎?」
「沒有什麼大問題。過敏這種事真的一定要重視,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的。現在有自行注射的脫敏針,有嚴重過敏史的病人應該時刻帶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高端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好好好,謝謝醫生,我馬上辦手續。」
陸景燊和吳文說:「教練,你們都回去吧,今晚我在醫院陪謝阮。」
吳文當然不可能不同意,謝阮出了意外,最自責最難受的肯定是陸景燊。
「行,不用擔心明天的訓練賽,我一會兒和對方解釋另約個時間。陪床的話記得和醫院要張床躺,你的腰金貴著呢。」
丁盛:「我也留下,我力氣大。」
吳文拽著他胳膊直接拖走,「力氣大幹什麼,你以為搬磚啊。走走走,回去訓練別想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