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曉明立時道:「傳令下去,即刻拘拿鮑山,傳喚鮑二、鄧仁!」
眾人都變了臉色。
鮑家如今正當用。
鮑老大夫與長子鮑白英都在霍五身邊效力。
鮑白英長子、次子都在水進麾下。
鄧仁,是曲陽鄧老爺侄子,原本的曲陽縣文書,曾聯合曲陽彌勒教徒謀算曲陽縣兵,被霍寶識破。
霍寶顧忌鄧老爺,又佩服鄧仁傳教之能,將他送往濱江,後成為薛彪身邊四位傳教護法之一。
大家都望向霍豹,以為他會開口勸阻。
不想霍豹木著臉,一言不發。
侯曉明已經是反應過來不對,對著高月冷笑:「鮑山是參謀生,八月十九入營……你們之前有什麼交情?使得你能背棄寶爺交代,接了一本書就開始宣揚教義?」
高月身子一僵,腦袋耷拉在胸前。
侯曉明的視線從執法隊員手中的棍子上移開,指了指旁邊的夾棍:「換個新花樣,讓咱們高教頭見識見識!」
這夾棍是衙門裡專門問口供的。
高月面帶驚恐,被上了夾棍。
只一下,就聽到斷骨之音。
「啊……嗷……」
高月雙眼一翻,疼得昏了過去。
「嘩啦!」
一盆清水潑醒。
高月望向侯曉明,雙目盡赤,滿是恨意。
侯曉明面不改色,指了指第三樣刑具,一條生牛皮穿銅錢擰成的三尺鞭:「再讓高教頭見識見識這個新玩意兒!」
鞭刑本輕於杖打,可這實不是尋常鞭子。
銅錢鋒利,打起來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嗷……嗷……啊啊……」
高月被打的鬼哭狼嚎。
李遠心下亂顫,想要出來,被霍豹一把拉住。
「豹哥……」
李遠的聲音帶了祈求。
霍豹對他搖搖頭。
那三百人中,一百是老童兵轉過去的,兩百是純新生。
他們被強招童兵營,學的卻是《彌勒真義》,這不止是影響這一批參謀生,還會影響他們家中。
會給滁州士紳一個不好的信號。
想要消弭這種影響,談何容易!
偏偏如今滁州軍打著白衫軍旗號,不能自己打自己臉否定這本書。
高月在曲陽時就犯過大錯,那是還能說他是受趙千戶蠱惑,又因未婚妻慘死之事,故而仇視白衫軍。
看在張千戶面上,童軍收留了高月,讓他做文教官,還一路升遷到百戶。
這般抬舉,換來的依舊是不知好歹。
還想怎麼樣?
三輪刑下來,高月奄奄一息,卻是不肯再吐一字,與方才痛快「招」出鮑家與鄧仁時截然不同。
侯曉明冷笑道:「好個骨頭硬的高教頭,吃著寶爺的飯,當著寶爺的差,倒是讓你對旁人忠烈!謀逆,十惡不赦!來人,派人前往曲陽,拘拿逆賊家屬……勿要走脫一人!」
「你!」
高月大驚,看著侯曉明眼睛要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