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即使有非議,也很快被按了下來。
「所以說,如果這事失敗,我頂多就是除去天章閣直學士之職,或者剝去官身。」陸森笑了笑,繼續說道:「大不了沉寂幾年,又何需介意。」
張載沉默了下,確實如此。
他已經能猜到王安石回京後的『處罰』,官身降階,去掉平章事這個輔助宰相的實權,然後外放到地方『歷練』數年,然後就可回京述職了。
王安石都能如此,人脈通天,手握仙家奇物的陸真人,受到的處罰,估計更加微小。
張載又沉默了會,然後才說道:「我只是想說,陸真不必與將門走得太近,雖然說你妻子是楊家出來的人,但嫁給你了,她便是陸家的人。」
張載對武將沒有特別反感,但也沒有喜歡,倒不如說,持中立態度多些。
這是立場所決定的,他是文人……天生的立場便在文人這邊。
這是時代的限制,沒辦法的事情。
但陸森不同,他很清楚,如果沒有人保將門,並且任由這樣子下去,等過多幾十年,便有慘事發生。
「我沒有與將門走得近!」陸森語氣淡淡,笑容如清泉潔淨:「我也沒有與文人走得近,因為在我眼裡,文人武將,都是一樣的。」
「都是一樣的?」張載表情有些奇怪。
「對,都是一樣的。」陸森確認地說道:「我之所以更幫楊家和折家多些,是因為他們算是我親戚。除此之外,文人武將,又與我何干?」
張載愣了好久,隨後訕笑道:「也是,修行之下,眾生皆蟻螻。」
他起身,對著陸森抱抱拳,又說道:「王介甫托我過來,想請陸真人過去一敘。」
陸森擺擺手:「我現在對王介甫此人,沒有多少好感,見著他便有些著惱,暫時還是別見的好。」
「其實王介甫也只是一片好心,陸真人懂得幫狄將軍擋災,他的做法亦是。」
「我不管他是不是好心。」陸森擺手說道:「我也不管官家和百官怎麼想,害死十幾萬士卒這事,在我眼裡,就是他王介甫一輩子都洗不乾淨的齷齪事。」
聽到陸森斬釘截鐵的回答,張載嘆了口氣,然後失落地走了。
陸森打了個呵欠,繼續眯眼睡覺。
大軍開撥,不是那麼簡單的,現在至少需要有兩三個時辰進行各種安排,妥當後才會分兵。
趁這段時間,他可以休息一下。
其實他挺想找楊金花了的,但想想有違軍紀,便算了。
而張載回到王安石的營帳里,盤坐而下。
王安石的視線從書紙上收回,抬頭看了會對面的朋友,然後哼了聲,說道:「觀子厚失意的模樣,想來陸真人是不願屈尊來我這裡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