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到底犯了什麼錯兒,害得嬤嬤如此大動干戈?連我那邊的院子,都聽到了動靜。」曹顒淡淡的問道。
張嬤嬤訕笑著:「驚擾了大爺,卻是老奴的不是,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這小蹄子向來奸猾,又懶又饞的,大早晨又打碎了個瓶子,老奴就要讓她長長記性,已經叫人去喊人牙子,稍後就領出去!」
那玉蜻不過十四、五歲,身形略顯單薄,臉上滿是驚恐,聽到張嬤嬤要賣自己的話,更是青白著臉,駭得要死。
曹顒聽了這些,實在惱怒,不過是碎了個瓶子,將人打成這樣還不甘,還要叫人賣了去,這老婆子實在心黑,若不是看在曹頌面子上,他還想攆人呢。強忍下怒氣,他對張嬤嬤說:「眼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嬤嬤就饒了她這遭吧!若是看她實在不聽話,就打發到廚房那邊好了,這邊讓紫晶再安排著補人。」
張嬤嬤卻不是有眼色的,也不知借坡下驢,略帶不滿的努努嘴,嘟囔道:「大爺,這是二門裡的事,不是爺們該管的!大爺還是回去,讀書寫字用心功課要緊!」
曹顒怒極而笑,這是自己家裡,難道還有自己管不了的事?
那張嬤嬤還要再說話,就聽有人道:「嬤嬤真是糊塗!這還掛著牌子是曹府呢,怎麼還有大爺管不得的?」卻是紫晶到了。
張嬤嬤初進京時,還想攬府中的管家之權,吃了紫晶幾個不軟不硬的排頭,才死的心。因紫晶管著帳,她倒不敢得罪,堆著笑說:「紫晶姑娘說笑了,老奴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知道大爺課業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沒有擾他的道理!」
紫晶見曹顒的神色,知道他已經是惱了的。這位爺心地和善,對下人雖不親近,但是卻從來沒有過凌辱打罵的時候。不過,眼下這事曹顒卻實在不宜插手,若讓張嬤嬤以後在兆佳氏面前搬弄是非,倒是容易引起口舌。想到這裡,她拉了下曹顒的袖子,笑道:「剛剛看到莊先生了,正找大爺說話呢!」說話間,沖曹顒暗暗點了點頭。
曹顒看她的意思,是讓自己放心,由她來處理。他知道紫晶待人一向寬泛,斷不會讓那丫鬟再受打罵,自己也不願在這裡與老婆子斗口置氣,便冷哼了一聲出去了。
身後,就聽紫晶道:「翠兒,環兒,先扶著她回她房裡。大冷的天,院子裡怪冷的,嬤嬤咱們屋裡去,您同我仔細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子事!」
榕院,上房。
曹顒進去時。莊席正披著件大氅,嘴裡哼著小曲,歪靠在炕上,手裡拿著本書,隨意的翻看著。惜秋跪在炕尾,幫莊席捶腿;憐秋挨著炕桌,正在用一個炭火小爐煎茶。
真是愜意,曹顒忍不住羨慕道:「先生好滋潤的日子!」
「是顒兒來了?」莊席放下手中的書,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