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魏信對視一眼,魏信失聲笑道:「這江二小姐耳朵倒尖,手腳也夠快,只是沒送禮來未免顯得沒誠意……」
曹顒搖搖頭:「昨兒已經送來了,叫我三妹打發了!」
魏信本是調侃之言,聽說江家真送禮過來,不由一愣,略一沉思,道:「江二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想必昨兒是想借曹家的威儀震懾江家那群人吧!因見沒收她的禮,她便轉而打了珍珠的主意,獲利之心也是有的,怕主要還是要向曹家示好求庇佑吧!卻也是不必,那江家也不是什麼大戶,就是她母族那頭的姻親故舊,隨便出來一個,也是都能夠上得台面的。估計著,是被昨兒那兩位黃帶子嚇到,心裡沒底了!」他頓了頓,道:「要不公子稍候,小的去瞧瞧?小的看,別讓那管家進府,誰知道是不是無賴的,今兒讓他進府,明兒他們就敢自稱曹家人了!」
曹顒見他原本正經的臉上又露出戲謔之意,不由笑道:「沒有曹家的應允,就想打著曹家的幌子?量他們也不敢。」
魏信呵呵一樂:「倒是,但還是小的先去探探他口風吧。」
曹顒點頭應了。
盞茶的功夫,魏信便回來了,手中還擎了張泥金箋的禮單。
見曹顒直皺眉,魏信笑著說:「公子別惱,小的是那眼皮子淺的嗎?他們這些個,就算值幾個銀錢,卻也未必入得了魏五的眼!這次他們倒乖覺,先謝罪說昨日送禮魯莽云云,然後把禮單奉了出來,拐彎抹角說了一堆,那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公子要瞧得過去,他們就按這單子上的悄悄抬來。」
曹顒瞧也不瞧那禮單,只道:「咱們這邊正忙著事,自顧不暇,哪有空管別家?我瞧這江二小姐頗有手段,又如你所說,就是咱們不出面,她也有使得上的親戚,不是那誰都能夠欺負的弱女子,想必她自己處理得妥當。退還禮單,不必再提。」
魏信聽曹顒話音兒,就知道他有些煩了江家的算計,便拋開這個不提,又說珍珠。說江家也想涉足珍珠生意,因他家既除了有銀子,養珍珠所具備的其他條件一樣沒有,所以當初並沒有得到請柬。現在江家登門,除了希望得到請柬、期待之後合作外,還提出願意為本次珍珠會上各採珠大戶的銀錢做擔保。
曹顒心下暗道,珍珠利潤豐厚,江家趨之若騖是商賈本能,但這一箭下去就是三雕,既討好了曹家,又得了珍珠的利潤,而那為各大戶銀錢擔保不止得了利錢,更是將六合錢莊的信譽聲望推向巔峰。江家二小姐真是精明,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魏信說的也是這三件,但他又道:「人都說六合錢莊家底豐厚,少說也得有上百萬兩。江家二小姐外祖家在揚州很有聲望,但聽說前幾年老爺子老太太都不在了,現在江二小姐的舅父對她的照拂遠沒有當初老太爺那麼多,看現在她這麼急著找上門來,怕也是想在舅舅家之外再找座大靠山。其實,若咱們和江家結盟,拿他們銀子翻買賣出來,也不失一條好路。」
曹顒點點頭:「這得需從長計議。你去把禮單還了江家,而請柬和銀錢擔保,暫時不必提,先拖他們一拖再說。」
轉眼,到了四月初八,佛祖誕辰之,是兩府女眷去清涼寺上香的日子。